《我不是药神》,以善良拷问医保之弊

    近日,电影《我不是药神》不断被刷屏,我也去看了。

    电影故事情节并不曲折,犹如讲述身边的人,身边的事,真实而又现实,充满了对人性和社会的拷问。

    程勇是个开小店卖“印度神油”壮阳药的小老板,一度穷困潦倒,交不起店租,前妻与他争夺儿子的抚养权,父亲重病无力医治......生活的窘迫落泊正是许许多多普通人的生活缩影。

生活仍需继续啊,儿子不能被前妻送往国外啊,父亲的病不能不治啊,解决这些问题都需要钱,程勇焦头烂额。

这时,白血病人吕受益找到他,希望通过他到印度去代购一种仿制药——格列宁。吕受益吃不起正规药商的格列宁,因为它近乎天价,每瓶37500元,印度格列宁是仿制药,药效几乎一样,价格却是天壤之别,只需要500元。

    印度格列宁在中国没有药品代理。

    吕受益说他不想死,想活着听到儿子叫爸爸,想看着儿子长大,他请求程勇为他到印度走一趟。

    程勇最终还是往印度去了,并购买了一百瓶仿制药。药商承诺,只要程勇一个月内把这些药卖出去,他就是印度格列宁在中国的总代理了。

    刚开始,程勇除了吕受益,一瓶药也没有买出去,因为没有患者听说过这种药,都以为他是卖假药的,没有人相信他。吕受益带着程勇找到了白血病病友圈的群主思慧(其女儿是白血病患者),有了思慧的推广,销路便豁然开朗。程勇将药价按2000元卖出。于是他们组成了一个销药的组织,吕受益、黄毛、牧师老刘,他们既是病人,也是销药人员,他们既得到救命的特效药,也得到相应的报酬。四人分工合作,把程勇代购回来的印度格列宁以隐蔽的渠道售卖给患者。

程勇的生活因为这款仿制药而发家致富,吕受益、思慧、黄毛、老刘在帮助程勇售药的过程中,不但吃上了救命药,获得了不错的报酬,更帮助了其他病友,从而脱离濒临崩溃的生活状态。众多病患者吃上了平价好药,不但挽救了生命,更令被拖垮的家庭有了喘息和生活的希望。

程勇成为中国第一个出售印度格列宁的代理,并且由此而赚得盆满砵满意气风发。

如果生活的轨迹一直这样走下去,病有所医,卖药方和买药方都解决了生存和生活之必需,这无疑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大家的生活就充满盼头,岁月静好。

张长林打破了这种和谐平静的局面。张长林是个药贩,嗅到了印度格列宁巨大的经济效益,他找到程勇,想让程勇出让代理渠道。遭拒后,张长林暗中捣鬼,程勇的神油店遭到了警方的搜查——诺华药商报案,警方早已着手调查市面上的印度格列宁了。

虽然没有被警方查获药品和证据,程勇却不敢再冒险走私药品了,将格列宁的代理渠道让给了张长林。

程勇约大家吃了散伙饭,我程勇又不是病人,我程勇不想坐牢!曾经与程勇打江山的四人黯然散场,对生活燃起的短暂曙光再次被黑暗所掩盖。

程勇用赚到的钱办了纺织厂,他的生活有了新的起点。而其他四人没有了程勇,没有了印度格列宁,就开始逐步走向地狱:思慧再度返回夜总会跳钢管舞,为女儿赚取药费;黄毛又回到屠宰场做了苦力;老刘还像以前那样,与众多患者虔诚地祈求上帝解救痛苦;吕受益吃不起天价正规药,致使病情走向恶化。

程勇放弃代购,从法律的角度看,是悬崖勒马改邪归正,犯法的事我不做了,本身无可厚非。在急需救命的患者眼里,程勇有点见死不救麻木不仁了。但程勇也很无奈,我不想坐牢,我不是药神,我不是救世主,我救不了苍生。

药贩子张长林可没有程勇的善心,他把药卖到了2万元,患者吃不起药了,愤怒地举报了张长林,张长林成了警方缉捕的犯罪嫌疑人,这下糟了,2万元的仿制药大家也买不到了。

一年后,吕受益割腕自杀,儿子曾经是他求生的动力和欲望,但他再也不能拖垮妻儿了,而且,他已经恶化了,治疗已起不了作用了。当吕妻找到程勇时,程勇的纺织生意正做得红红火火。

面对清创时吕受益发出的痛苦呼号,程勇震撼了,他再次召集了思慧、老刘、黄毛,铤而走险重新卖药。

然而,程勇的药已来不及救吕受益的命了。在吕受益的葬礼上,一双双白血病患者的眼睛看着程勇,哀求无助,深深刺痛了程勇的心。

再度出山的程勇,将药按500元售出,而药的入价却是3000元,因为印度那家药厂关了,程勇的药是从印度零售药店采购回来的。以前的程勇获利了,现在的程勇走的是救赎之路。

那位因被通缉而走投无路的药贩张长林来找程勇要点路费,得知程勇亏重本卖药,他对程勇说,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这话戳痛了所有人,是的,有病不能治,有药吃不起,归根究底是穷!你能怪药厂定的天价药吗?不能,药物的研发动辄需要三五十年漫长的过程,前期投入的研发经费是以百亿美元计算的,药因此成了天价,而且药物有严谨的专利保护,否则,谁还耗费巨资研制新药呢?再者,进口药物来到中国,关税、增值税、流转运输、医院等各方利益,进口药就成了天价中的天价了。

大病致贫啊!

电影里除了张长林嗜财,其他人都是善良的普通人,因为一款救命的仿制药,他们的命运因而有了交接和纠缠。程勇为了救人,不但不赚钱,每月还得倒贴二三十万。程勇与患者们非亲非故,他完全不必以身犯法啊,他却行大义之举。黄毛当初抢程勇的药,自己尚且吃不上,还派发给病友,人性善良的光辉在小人物身上闪闪发光。办案警官已经将一群病友控制了,搜获了大量药品,只要顺藤摸瓜,药贩就如囊中取物了,他却扛着失职之过放了所有患者。他知道这药不假,能治病,药的存在解救了无数的患者,但药再好,它也是“走私”进来的呀,法大于情,警官却把正义偏向了弱者。

一位老太太恳求警官“领导”,不要再捉药贩子了,那药假不假,我们能不知道吗?吃正规的药,两年吃掉了一栋房子,吃垮了全家人,但她不想死啊。在警方面前,所有被抓的病友,都以沉默保护他们心目中的药神。

程勇就是他们救世的药神,有药神才有他们生存的希望。

于是,在警方的围捕中,二十岁的黄毛为了保全自己的药神,保全大家的药神,驾车引开警方的追捕,最终死于车祸之中。

程勇愤怒地拷问警官,黄毛只有二十岁,他不想死,他有错吗?

谁错了?程勇救人,黄毛救人,警察捉违法之人,众多病友都是规矩本分的人。都不是坏人。

最终,吕受益死了,黄毛死了,众多善良的患者一个又一个命没了。大家心目中的药神被抓了,获刑了。

当警车押送着程勇离开法院时,守候在法院外的众多白血病患者,纷纷摘下口罩,夹道向程勇致意,小人物之间生死攸关的纠结最终在法律面前扼腕落幕。

我们说,文艺作品、影视作品能引起社会的共鸣,让人审视社会现状,关注社会问题,从而解决问题,这才是好的作品。

《我不是药神》无疑是一部好的良心作品。作品源于真实人物的故事改编,真实写实,深刻地反映了社会现实,假如我们的社会保障系统足够完善,有足够的保障力度,人人病有所医,正规药不是昂贵得遥不可及,好药救命药都能纳入医保,患者就不会寻求仿制药,就不会寻求人间的药神。

我们的医保制度与病患究竟有多少距离呢?我们期待社会制度、医保制度、救助制度不断完善和不断进步,让完善的医疗保障成为民众健康的保护神,但愿人人健康,岁月静好。

图片源于2018年7月19日《羊城晩报》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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