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传略015】北归无日谋南渡 笃志修身论学忙(2)

可是,就在王阳明被提拔为吏部考功司郎中后的两个月,王阳明却向皇上上了一本《自劾不职以明圣治事疏》,请求皇上罢了他的官。

王阳明在奏疏中说,明武宗刚登基的时候,刘瑾窃弄威柄,流毒生灵,阴谋僭逆,几危社稷,幸赖祖宗上天之灵,借张永等早发其奸,陛下奋雷霆之断,诛灭八虎。事后,臣民都认为陛下此前是被刘瑾蒙蔽,因而跂足延颈以望太平。奈何积重难返,妖孽连兴,两年以来,朝中危情愈演愈烈;四方贼势相连,兵威不振,民困日深;财匮粮竭,旦夕汹汹。

朝中大臣,既不能解纾祸患,反而文过饰非,蒙蔽取悦皇帝,犯下三宗大罪:

第一、除了初一、十五,皇上每月上朝不过一二次,群臣百司渐以懈弛。四方百姓怀疑皇上不关心他们的疾苦,远近盗贼因不见皇上剪除祸乱的意图而更加猖獗。皇上之所以不花一点时间上朝理政,是因为我们这些大臣没有把天下汹汹之情呈报陛下,使皇上及时觉悟,这是第一大罪。

第二,皇上每天在后苑训练兵事,鼓噪之声震骇城域。这本该是武将们的本分,不是皇上该做的。况且皇上至今无子嗣,却把经历都消耗在苦力上,造成宗社大本危急。我们这些大臣不能力劝陛下蓄精养神,以繁衍皇储,这是第二大罪。

第三、亲近儒臣,讲论道德,开发志意,穷天地之化,尽万物之情,与古先圣为伍,这才是君主最快乐的事。可是陛下整日游戏娱乐、骑射奔驰,继位以来,经筵没举办四五次。我们这些大臣没能向陛下讲清什么是最快乐的事,以改变皇上的爱好,这是第三大罪。

最后,王阳明希望明武宗能够黎明临朝,每天开设经筵,戒游宴,把我们这些不称职的大臣罢归田里,另举耆德宿望之贤,共治天下。从此以后,躬修圣政,广圣嗣,勤圣学,以立天下之大本。各种不良的爱好,都要一个个改掉,则近可以解臣民之忧,远可以使外敌不敢蠢蠢欲动。

王阳明表面上自责有三大罪,实际批评明武宗胡作非为,不理朝政。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如果明武宗能够听进去,王阳明也不会坚持离开京师。

但这封上疏没有得到回复,或许皇帝根本就没看,或许是杨一清等人为了保护他,留中不发。

孔子自称四十而不惑,这一年,王阳明正好四十岁,王阳明清楚地知道,做学问不是为了个人的仕途发达,而是要安黎民,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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