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上读到了北岛的一篇散文立刻被深深地吸引了。以前只知道北岛是个诗人,写现代诗的,其他则一无所知。上网搜关于北岛的介绍,才知道了他是朦胧诗(北岛自己并不认可,他更愿意称自己为“今天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最著名的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即出自他手。北岛八十年代成名后,遂出国游历,随着诗歌的日渐式微,北岛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出国后的北岛,游历、交友、翻译、创作,并一度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我于是在网上订购了所有能买到的北岛的书,并一一悦读。(在电脑上打字输入yuedu,首先出现的就是这两个字,而阅读北岛,真的越读越喜悦,那真是一次奇妙的精神之旅)。买到的书包括了北岛的一本诗集和几本散文集。
北岛的诗多用隐喻,具有很强的意象性,所以大多数我并不能读懂,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是好诗。我是指诗的语言凝练准确,富于韵律与节奏,是真正优美而纯正的汉语。
与诗相比,北岛的散文更好读。他的散文秉承了他诗的优点-语言凝练准确,并且文章带有一种淡淡的诗意。这正是北岛散文的最大特点。北岛散文主要写他在世界各国的游历经历以及与艺术家(多是诗人)朋友的轶事。和诗相比,北岛的散文宁静平实,娓娓道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匠心独运。读北岛的散文可以看出北岛的用词非常讲究,一个个字词从北岛的笔端流出来,就象一股清泉从山间流出来那样自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以看得出来,北岛是在克制自己的才情,他的用词总是那么恰如其分,不过火也不欠缺,刚刚好。打一个多余的比方,北岛的文章就如古人形容的美人——“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这样精心遣词造句的背后透露出作者的真诚,为文的真诚和为人的真诚。他使你相信作者所写的就是他的真实经历和情感,丝毫没有造假。在这样假话连天的年代,真诚何其珍贵!但真诚的平实不代表平淡,相反北岛的散文相当精彩,不过北岛的精彩是一种更高境界的精彩,无心插柳柳成荫。
北岛的散文还处处透着幽默。北岛的幽默也是自热而然的,他从不为幽默而幽默,他只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幽默一下,让你产生一种会心的微笑,而不是大笑。
北岛的散文中的那种淡淡的诗意,若隐若现,犹如袅袅余音。这淡淡的诗意和娓娓流出的字词还有那不经意的幽默使得北岛的散文产生了一种统一的风格,平实而不乏精彩,甚至是高难度的精彩。
北岛的诗严厉犀利,北岛的散文平实宁静,但在平实的下面却埋藏着作者对现实的抨击,不过这抨击是温和和善意的,或者说是无奈的,无力的。
北岛的作品就如他的著名诗作——时间的玫瑰,芬芳鲜艳却又暗藏机锋,并且会随着时间的考验而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