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让我说下去

    北京时间2017年1月24日,我开始动笔回忆迟到的跨年。自从变成理科生,以及后来变成医学生,笔下最多的变成了病例和细胞培养的记录。

“我怕死 你可不可以暂时别要睡;陪着我 让我可以不靠安眠药进睡”

看着网易云音乐的2016年音乐单,一大串喜欢过的,哼唱过的音乐里,排行第一是杨千嬅2002年万紫千红演唱会哭到说不出来话的《假如让我说下去》。2002年自己还是一个6岁的小丫头,刚上小学,林夕,杨千嬅,抑或陈奕迅哪里有七龙珠炫酷。每个人长大的过程是类似的,可是爱上的人各有各的伤痕,失眠过的夜晚各过各的冰冷。

什么叫“性格不合”?在此之前这是我最讨厌的一句借口,但凡不再爱总是要有缘由的,譬如异地,譬如出轨,甚至是出柜,性格不合这样的词汇最是捉摸不透,只适合用来蒙混过关。但吃过猪肉和见过猪跑明显实质不一样,在落魄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让我改变想法的人,暂且用又老又俗的梗来称呼他M。

现代精神分析中讲究“共情”(empathy),Carl Ransom Rogers曾提出人本主义,要求设身处地想问题,追求舒适的探索。通俗来讲,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总是会形成共鸣,挫折和失败更是诸多因素里的个中翘楚,然而如何表达才是完全暴露“性格合不合”这个千古难题的主要因素。M和我大概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太压抑,一个太放肆。套用《安娜卡列尼娜》中的一句话,压抑的成长总是相似的,放肆的成长各有各的放肆。对于父母和青春期少年之间的战争,有太多的书籍和影视滔滔不绝展现着,成绩是否拔尖,恋爱是否有苗头,好友是否优秀,三个问题全部概括,然而也就是三个问题谁都没办法说服谁,M成长在这样的家庭中。而我成长在放养的家庭中,从小长到大,碰过的南墙不计其数,但是耳边最多的不是责怪,是母亲一条条一框框分析后说“你去试试”。许吉如在《我是演说家》里论证了国家的安全感,和爱情没多大关系,但是可以据此推出一点,个人的安全感和国家的安全感没多大区别,需要自己建立——对拥有的掌握和对失去的淡然,对过去的承认和对未来的肯定。

对拥有的掌握说来简单,但是做来也很艰难,你的专业知识究竟掌握了多少,你的交际关系究竟掌握了多少,甚至你的自我人格究竟掌握了多少。百分百的生活太无趣,但百分之零的生活就像打仗一样焦头烂额。这句话是在培养的细胞死了一批又一批之后欲哭无泪时想到的,有未知我们才在不停地探索,但如果一幅画上全是未知,那理科生真心没办法靠想象欣赏白纸一张。

对失去的淡然,2015年是落魄时候最难熬的一年,迫切想做出点什么安慰自己,所以不能允许有一点点失去,国家奖学金评选之前彻夜无眠,脑海一遍一遍的在过答辩PPT。我很荣幸的落选了,但落选的一刹那又有一点点轻松,就仿佛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明明水和氧气都没有了,还在挣扎,其实每一条鱼不一定要用来观赏,付出自身鲜美的营养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个途中你很荣幸在顶级厨师和各式各样优秀的调味品中变身。这样的比喻,估计会有很多人鄙夷我,“我们生来为大海!”,是这样没错,两年前我也这样想,世界上的大学除了清华北大哈弗耶鲁其他都容不下自己,世界上的公司除了500强其他都无法展示自己的才能。倘若这样的想法一直在,谈尊重就变得像是胡说八道了,尊重每一个挣扎生活的人,生活在江河,在湖泊,在家门口小水沟的鱼儿,成为绝品的菜肴也不失有价值。当然失去总是会有回报的,其中两位学长是我的在这张失败中最大的回报,不仅仅是专业的学习,更是人格成长的学习。这所有的得到像是卧薪尝胆一样,一点一点在积聚,不得不一直鞭策自己,记住仍未实现的愿望一直前进一直不认输。所以2016年,丝毫没有手软一项接着一项实现既定目标,不想嫁入豪门的姑娘拥有Women's March。

这一年,有过太多波动,前半年在不停的接受失去,后半年在不停的得到回报。

假如让我说下去,就这样一直走吧,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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