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狱：“莫须有”
文/竹溪云山
历史上最莫名其妙，最要命的三个字，便是这广为人知的：“莫须有”。
这“莫须有”三字，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仍无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答案，秦桧的可恨固然在于配合宋高宗害死岳飞，但从他嘴里吐出的这三个不清不楚的字眼，也是让人切齿，不仅害人，还害后人，所以这秦桧永世不得翻身，也是早已盖棺定论了的。
让我们来检索一下这三个神马浮云的字，也可略窥其端倪。
《宋史•岳飞传》记载：“狱之将上也，韩世忠不平，诣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这官网正史倒是记得明明白白，有人认为“莫须有”的意思是“或许有”，秦桧理亏，用这模棱两可之词搪塞韩世忠，韩氏当然不服。
王曾瑜先生在校注岳珂的《鄂国金佗稡编》时说：“莫须有”，乃宋代常用语汇，意即“岂不须有”，相当于“难道没有吗”，“难道不是确凿无疑的吗”。
李敖先生的说法也与此说相同：“我到宋朝人的书里面去找，找了很多书，最后得到答案，原来宋朝真的有一个口语叫“莫须，有”，“莫须”是“难道没有”的意思。韩世忠问，岳飞犯了什么罪你要整他？秦桧回答，难道没有罪吗？有的，你等着瞧好了，他叛乱的罪状我们会找到的。这样子翻译我们才知道，哦，原来秦桧的回答是很凶悍的”。
清人俞正燮的《癸巳存稿》以为：“莫须有”，应断为“莫，须有”。“莫”表示秦桧迟疑，“须有”就是必须有。
更有人（如徐乾学、毕沅等）认为“莫须有”是“必须有”的误写。
近读《两般秋雨盦随笔》（清.梁绍壬）也采用了这种说法：
《宰辅编年录》：“岳鄂王狱具，秦桧言：“岳云与张宪书，其事必须有。”蕲王争曰：“必须有三字，何以使人甘心？”今皆作莫须有。桧以险狠，故入人罪，必欲使爰书有据，决不以摸棱语了事也，似宜从“必须有”为是”。
就是说，秦桧的原话本来就是“必须有”这三个字，“莫须有”是笔误，秦桧这人，阴险狠毒，想要陷人以罪，表面上一定会坐实所谓证据链的，决不可能说这种无厘头的话的。
对“莫须有”三字的争辩、考证和兴趣，有时甚至超过了岳案本身，当然，再追究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岳飞已昭雪天下，“莫须有”，就让它“莫须有”吧，扑朔迷离，不正是历史的另一张脸吗？
一2019.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