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开心心到了家,白敬予坐在沙发上看着拜帖。
“湘姐,湘姐,出来,我给你买了许愿灯呢,快出来放灯。”秦知鱼朝屋里喊秦湘。
白敬乞坐到自己大哥身边,问:“哥,你看什么呢?”
白敬予将手中拜帖给了他,见他今日尤其兴奋,紧绷的唇角不由得弯出好看的弧度。
白敬乞拿着拜帖,看上面写:敬予兄亲启:止戈帮秦墨庵携罗玄道门人汪道清,定于正月十六日上午到府敬拜,若有叨扰,望请谅解,恭贺新春大吉!
“又是止戈帮?”白敬乞扫兴地嘟囔。
白敬予莞尔,“今天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了?”
白敬乞脸里面红了,瞟了一眼秦知鱼,诺诺地说:“有吗?我一直都这样。”
白敬予一见自己弟弟的眼神,心底就了然。他见秦知鱼催着秦湘写心愿,便走过去问:“你又把我弟弟怎么了,傻样,就只会笑。”
秦知鱼傲视着他,说:“姐把他收了。”
“哦,那什么时候办事?”
“办什么事?”
“名正言顺地收啊?”白敬予云淡风轻。
秦知鱼心情急速下降,感觉自己似乎被套路了。
“明天,明天办事怎么样?”这时白敬乞适时插入。
秦知鱼仰望天空,适应急剧变化的剧情。
“蠢货,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仓促!”
“是啊,二少爷,需要时间准备准备才行,最起码嫁衣要置办吧。”秦湘也说。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谈个恋爱而已,至于现在就要给我埋土立碑嘛。”秦知鱼无奈阻止,为免白敬予又有什么套路,忙转移话题,问,“白大少爷,你们今天公审什么个结果,又怎么徇私舞弊了?”
白敬予讪笑,“人都让回去过元宵了,你跟叶玲,一人一套公寓,他们送的,其他赔偿另计,判他们入狱半年,但他们都拿钱抵了,叶老也同意,过节嘛。”
秦知鱼长长吁了口气,说:“你这判的我心理不舒坦,你不能为民做主,这口气我自己会出的。”
白敬予还要说什么,秦知鱼快速回了房,白敬乞跟了过来。
“生气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把程瑞腿打断?”白敬乞凑到她跟前说。
秦知鱼望着窗外,月朗星稀,这是什么样的时代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白敬乞,叶玲有叶家,我们二人是不是就那样被活活打死,随便丢在什么地方,无人问津,也无处伸冤。“敬乞啊,你打断一个程瑞的腿有什么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强权决定了一切,没有公平,没有法律。你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我怀念我以前的世界,那个有秩序的世界,没有炮火的世界。”
他拥住她,决然地说:“那我为你打破这个世界,为你创造那个新世界!”
秦知鱼舒心,笑出了泪水,“傻瓜,你知道那有多艰辛么?”
“我真的很傻么,为什么你跟哥都叫我傻瓜?”
秦知鱼被他抱得动弹不得,鼻子里全是他的气息,他傻吗,才不傻呢,他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理所当然地依赖他,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他惯她粘她、将她宠成他的独一无二。
“你是真傻,快走,我要休息了。”
“那你再做噩梦怎么办?”
“快走,不准诅咒我!”
“那,我能吻你吗?睡前的吻?”
他的眼睛很亮,单纯而天真,像最名贵的黑曜石。秦知鱼觉得自己被那道光迷惑了,居然说了两个字,“好吧。”
他从后面拥着她,将她的长发撩至耳后;她回头,注视着他的眼;他低头,她抬头,那一刻,刚刚好,他的唇吻上她的唇,轻柔似梦。
晚上,秦知鱼又梦到那只白虎,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便不再怕它。她看着它逞凶斗狠,还是跑不出她的梦,其实也蛮可怜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秦湘居然还没醒,秦知鱼讶异地喊着她,但怎么叫也叫不醒,她摸摸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发冷,呼吸也很均匀,就是不醒来,真是奇怪。
罗妈准备了早餐,白敬予脸色看不出阴晴。
上午来了两个人,山寨版的秦升和罗玄道的那个长须道士,自我介绍的时候,山寨版的秦升果然也姓秦,名唤秦墨庵,是止戈帮的,道士叫汪道清。秦墨庵也看见了秦知鱼,无事人般点头微笑,谦谦有礼。
白敬予看着这两人,眼中掩饰不住的厌恶。
“敬予兄,秦某一直久仰大名,早有心来拜访,只是总抽不开身。”秦墨庵寒暄着。
“我是军人,秦先生是生意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白敬予道。
“非也非也,敬予兄如果打仗,打的不就是生意么?后勤军需,枪支弹药,这些物事,贾庆的地里也长不出来,是不是?”秦墨庵说。
“你什么意思?”白敬予懒得跟他们周旋。
“止戈帮的宗旨,天下止戈。我们的药品、武器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我们也要把生意做到全世界,贾庆乃繁华之地,我们自然要来。”
“哼,用鸦片做敲门砖么?”
“有需求就有市场,我们做生意从不强求。”
“秦先生有心了,只不过我军务繁忙,今日……”白敬予有意逐客。
“欸,我们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必拒人千里之外吧。”汪道清道。
“汪先生,请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就是第一次见面而已。”白敬予冷笑。
“哦,那我可要提醒提醒白将军了。”言毕,他口中嘟嘟囔囔、念念有词。白敬予俊脸一变。房内的秦湘大叫一声醒来。
秦知鱼见秦湘抱头疼苦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忙过来安抚。刹那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香雪兰盛开的地方,一只白虎气如游丝地趴在地上,不断在呼救。它的内丹浮在空中,被咒语密密麻麻缠绕。
“秦湘,秦湘——”秦知鱼呼喊着她。
秦湘的眼珠如那只白虎一般,祈求地望着自己,似乎默默在喊:“救我!”
秦知鱼轻抚着她的额头,疼苦不堪的白虎在空中挣扎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