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的录用通知短信在柯辛都快要忘记自己还参加过他们的面试的时候发过来了。对着日历数了数日子，原来大公司也会如此没有效率。
面试两个月后才通知录用结果。
好在有结果。
不过岗位不是柯辛应聘的设计类，记得当时人事部还问她如果有可能会不会同意去其他岗位。但是当时回答的是还是不是来着？
和家人通报了自己被录用的喜讯后，柯辛迫不及待地把录用短信截图发给了常凌，还附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写道：本姑娘找到工作了！
那头常凌很快回复过来：不错，还是有识货的老板。庆祝一下吧，晚上来我家吃饭。PS：我表哥做好吃的。
呃？大表哥做饭？
柯辛犹犹豫豫地敲了“好的”两个字发送过去。
——
“带上你的钱包和你的钥匙去买菜。”
“凭什么带上我的钱包去买菜？不对，凭什么让我去买菜？”
“因为是我做饭。”
看着祝曜攥着遥控器大喇喇坐在客厅看电视，常凌不禁咆哮起来：“凭什么？！连我爸做饭都不用我去买菜，即便是我去买菜也不用带我的钱包！”
“因为我不是姨夫，所以你要去买菜。”
“表哥~要不我们一起去嘛。你看待会儿柯辛过来，晚饭是我们三个人吃呢！按照三个成年人的饭量来估算，需要的食材可真是不少啊。我一个人怎么拎得动呢？”
“那就饿着吧。”
常凌恨恨地看着表哥油盐不进的样子，抄起手机来拨通了柯辛的号码，语气相当不善：“柯辛，想不想吃大餐？想吃的话就现在出发跟我去买菜！”
“呵，还知道找盟友。”祝曜关掉电视后起身，边穿外套边往外走，“愣着干嘛？干瞪眼能等来肉和菜？”
“表哥~”常凌冲到祝曜身后一蹿跳上他的后背，“就知道你是菩萨心肠。走，我们去接柯辛！”
“呵呵，是慈悲为怀。”
“差不多差不多！”
——
看到常凌和大表哥一齐等在自家门口，柯辛呆了一下，问道：“那个……常凌，我们真的是去买菜？”
“当然，”常凌指着走在前面开车门的祝曜，“看，多帅的车夫！”
“可是这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去买菜啊。我觉得我们俩就够了。”
“才怪！我们俩怎么能够？我们有三个人呐，凭什么只有两个人劳动？”
“表哥他做饭。”
“做饭不算。”
“可是做饭也很辛苦。”
“柯辛！你到底站哪边？”
“呃，好了好了，我只是比较认生嘛。”
“认个屁生啊！”
祝曜在前面一直听着后面两只嘀嘀咕咕，一回头正好听到常凌最后一句话和看到常凌正在翻的白眼儿，眉头皱了皱，“好好说话！”
就有这样的人，一皱眉头整张脸都凌厉起来。两人也顾不上斗嘴，依次灰溜溜地钻进车里，双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膝上，等着到达超市。
——
柯守元本来不怎么认同像EI这样近几年才靠电商发展起来企业新秀。往前推二十年，EI还没有这么洋气的名字，但是已经在向山称得上是响当当的服装品牌。不过后来随着市场的发展，服装品类的丰富，逐渐缩小了市场占比。没想到这家日渐衰败的企业赶上了电商这阵风，借势又腾飞了起来。听说在业务方面还有所拓展，不再只局限于过去的服装生产销售。
但是一个做衣服的成功是什么样的？柯守元想到的也不过是向山人人人都穿他们家的衣服，乐观的话，他们还会在国内其他城市开设几个分厂，然后有更多的人穿他们家的衣服。
还会有多成功呢？毕竟山外有山。市场的固定的，占比是变动的。今天你多过我，明天我很有可能超过你。每天都是你争我抢的局面，他们的生意能红火多久？柯守元还是一点儿也不看好。
不过如今柯辛去EI工作了，柯守元的心境就完全变了。他觉得自己也要尝试着接受这样的新型企业，不能再固执己见，封闭在过去的观念里。用柯辛的话来讲，就是创新才会进步。
他多次问起柯辛如今工作的地方到底是干什么，但是总也不能完整地复述出来这个公司的主营产品以及经营方式。有时候也会叹口气感慨一番。
时间走得真快，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再也提不起精神去研究年轻人的东西。以前柯辛不在的那几年，单位上也会有几个小年轻凑到一起谈论一些新奇的项目。他都借口自己老了懒得参与，实际上是真的懒得参与，看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简直就是瞎折腾。可能也是想着柯辛不在身边，了解了也没人去讨论，更没什么意思。
现在后悔了，一直以为柯辛赌气再也不回来，没想到真就回来了，还打算就这样留在向山不再走了。生活中忽然多出来一个年轻人，让柯守元一下子找不到恰当的方式去交流沟通。忽然就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做准备，准备柯辛有一天会回来。
好在还不算迟，柯守元甚至晚饭后还会呆在书房里学学上网，然后搜索一些关于EI的新闻资讯。但是最多的还是听柯辛讲，好多在网上看不懂的介绍，柯守元也会拿来问柯辛。
又一次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介绍了一下EI的基本情况后，柯辛有些绝望了。真的是不想每天饭桌上都要像老板介绍自己家公司一样和父亲探讨那些根本就是她从百科和公司官网上了解的东西。倒是经常和父亲讲解这些企业文化，让自己在岗前培训的时候非常省力。
培训结束考核的时候，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柯辛简直要笑出声了。父亲是神算子吗？试卷上的题目都是近几天和父亲讨论的内容，答案简直是得来的全不费功夫。
考核结束后，人事主管带柯辛来市场部报道，简单的介绍后便离开了。
柯辛站在原处没来由地开始不知所措。办公桌后的人站起身来，笑着开口：“柯辛，我们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