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青(一)

                 

                      文/文之缘

  以此部小说来祭奠我们的1990年代——关于青春、爱情、性、理想与成功。

    姚明星那年十四岁,张晓晴十三岁。

    1990年代末的三秦大地,像一幅水墨国画,灰白黄几种单调颜色。只有雾没有霾,自来水是可以直接喝的。单车是主要交通工具,人们一直穿“的确凉”,土的掉渣。

  姚明星骑着单车飞驰在引渭渠旁边的乡道上。坑坑洼洼的泥路颠簸的他蛋疼,所以他立在单车上,白衬衫在风中不停地摇摆。他去报名上初中了。

  爸妈希望他将来有出息,最好能当明星,所以给他起名“明星”。你还别说,这小子单眼皮,鼻梁笔挺,双眸炯炯,脸白嘴小,白里透红,青秀俊朗,浓密乌黑的三七头型,走路带风,还爱甩头发来制造回头率,心想以此获取女生的芳心。初一三班,最后第二排,姚明星和张晓晴成了同桌。大家来自同一个乡镇,可明星家跟晓晴家隔了六个村子,以前从未谋面。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事情!明星想起了《牡丹亭》里的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晓晴天生丽质,面如雪,丹凤眼,柳叶眉,秀挺鼻,樱桃小嘴,眼睛汪汪如水,浓黑长发扎个马尾,白衬衫配紧身浅蓝牛仔裤,走在校园里,她的马尾上下左右摇摆,水蛇腰扭来扭去,俨然一道亮丽的风景。

  姚明星心想,张晓晴真是个可人的美人儿,竟然和我做了同桌,真是郎才与女貌,才子配佳人。心中那个得意劲呀,甭提了。可他从早到晚从来不敢扭头看他旁边的女神,他把她真的当成神了,心里万般想看,可羞耻心和自尊心把他擒获了。

  明明可以靠脸蛋,张晓晴偏不。在开学第一周的数学测验中,她拿了第一名,顺利当上了数学课代表。而姚明星数学很烂,这次测验中只得了61分。张晓晴讽刺他说“哎,姚明星,你数学才考这么点呀,下午放学我给你补补?” 姚明星用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眼张晓晴:“切!……六十分万岁!哥们这还浪费了一分呢!”说完他竖起中指“耶”了一下,一脸坏笑。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今天是作文讲习课。我来读篇好文章!我们班姚明星同学的作文《梦想》……”这是姚明星的作文第八次被老师当作范文在全班朗读,也就是说,每次作文最好的准有姚明星。每当老师读他的作文时,他都把头伸进抽屉里,难为情,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好胜心强的张晓晴就难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作文写的好吗,这次语文考试你姚明星不只考了68分嘛,我可考了92分呢。”可能真是人的脑袋不一样,有的左脑发达,有的人右脑好用,张晓晴就是那种每次数学考全班第一,而且卷子里最难的几道题她都能轻松答对,在数学这门课上大多人只能仰望她了!而姚明星属于艺术思维发达,文艺青年一枚。当他遇到一个人,他的手指头就会在裤兜里勾画那人的脸庞——素描速写;他有时会看着一棵树发上一上午呆,想像这树的前世今生;他爱听人家讲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有意识地积累生活素材,写作文时就能得心应手。

  这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和擅长,发挥好就行了。

  单放机放着华仔的忘情水,姚明星用美声学唱刘德华的鼻音挺重的唱法:“啊……啊,曾经年少爱追梦,一生只想往前飞,走过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张晓晴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哎,哥们!学华仔有点意思,尤其眼神,像极了开演唱会台上光芒四射的华仔!再来一段!”。“给钱!”姚明星把手伸向了张晓晴,只听“啪”的一声,张晓晴用力拍打了姚明星的手。姚明星哎呀乱叫,赶紧甩手,呲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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