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宫之中,最无用,也最多余的怕是眼泪吧!
她是华妃,是年世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她狂妄,因为她无需向任何人低头,连皇后也怕她三分;她骄奢,母家乃年氏大族,哥哥手是握兵权的大将军;她气盛,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许她在他面前发任何小脾气,她所做的一切他都不计较,他曾随意处死几个得宠的嫔妾,他也只是说你越发越发的小性子了。
她毫无保留的爱他,视他如日如月。即使是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是在这不见刀光血影的永不停歇的斗争中,她渴望与他做一对最纯朴的夫妻。
可她太天真了,自古帝王多薄情,你渴望的夫君,是天下人的天子,他只为利益而为。感情,有时是一把伤人最利的剑。
从分掉哥哥的兵权开始,他已经开始冷落她了,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不会有人赶着来笑她太傻。听说太后为了绵延皇家子嗣,又进行了选秀,中意的有不少。从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原来这些事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她苦笑,桌子上摆满了被原样送回的点心。有新人已经见风使舵,迫不及待的站了队,走在路上顶撞她也毫无畏惧,她如往常一样的手法处罚了她们,却被数罪叠加被打入冷宫,天子心意最难测,这一切来的这样迅猛,在冷宫中她被刻意的听到了哥哥意图谋反,母家被抄家,全族流放的消息。她渴望能见他一面,听听他是不是身不由己,是不是被其他人牵制了,不由得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他始终没有来过。
寒冬是这样的冰冷而漫长,长到一场病可以让她一日如十年的熬着,内务府倒是来的勤快,给她送东西从来不敢怠慢,欢宜香还燃着,可最会欣赏的人不再有了,他处心积虑的布局着,她又怎会一点都不知?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走进去,他们都在赌,天子赌他的这盘棋会不会赢,她赌自己是不是那颗棋子。
在后宫中,失宠大概等于死亡吧,自嘲着,脸颊滑下的那颗带着温度的水珠,她知道那是自己认为的最多余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