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接到姐妹颜汐的电话,她说:“傻妞,我要走了,半个小时后的飞机,你来送我不?”“神马个情况,不,傻汐,你去哪?出差吗?等我啊,我现在就打车过来。”一路飞奔的赶到了机场的安检门口,颜汐朝我招了招手,我紧紧的抱着吖汐,“傻汐,去哪?还回来吗?”颜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却秒懂了意思。还来不及好好告别,飞往西藏的航班却在催促着她登机。看着渐行渐远的吖汐,我拼命地眯了眯眼,该死的跑太快,忘记带上自己的眼镜了。离了机场,我第一时间给吖汐微信留了言:“傻汐,你走,我不说再见,你来,我还在……”
颜汐,用“高冷”这个词形容她,丝毫不为过。就连在毕业典礼上,辅导员对她的评价,也不曾加以修饰。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颜汐的故事。
在最叛逆的年纪,颜汐的初中时代可谓是多姿多彩,那个青葱岁月里,流行笔友往来,书信便成为学生时代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天,三个同龄男生,堵着了颜汐脚下的路,塞给了她一封信,附带了个小礼盒,便离开了吖汐的视线。读过书信后的颜汐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封告白的情书。而他们有一个拜把的“大哥”,上天赐予他光洁白皙的脸盘,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深邃的眼眸。而在吖汐的看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在这个年轮,谈不了的是情,说不了的是爱。小礼盒的项链,颜汐同书信一并退还给男生。后来,总会看到几个男生合力将颜汐的单车抬去修补轮胎,总会看到别人对颜汐指指点点,班级上的女同学都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颜汐。而最让颜汐性格转变的是,在某一天的清晨,颜汐在前往学校的墙壁上,居然看到了一系列辱骂她家人的话,虽然不过于在三十分钟后便被处理掉的事情,但,此后的颜汐,周边总被一股清冷的气息包围着,即便作为班干部,每天必须领读,她也都点到为止。我想,生活给大家的,你的也许是幸福,而她,却有伤疤纵横交错。
大学时代的颜汐,为了让自己尽快的融入集体,便加入两个社团。唯一开心的,是在陌生的城市里,她拥有了两个好友。而夏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下课铃响起,颜汐跟闺蜜正愁着怎么去校园外的小餐馆吃饭,刚好看到撑着雨伞,穿着她熟悉队服的云枫,虽然有求于人,但颜汐还是威胁了人家一把,让他将俩闺蜜送至餐馆。
云枫后来坦诚说,是因为颜汐的“拽”,让他咽不下气,特别是在同学的怂恿下,才开始追的颜汐。怎样的故事开端,在我们的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个时候,他们不在一个班级,但同在一个团队,所有的队友都管颜汐叫“秘书”。云枫也是,后来,队友们都知道了名叫颜汐的秘书,是云枫的专属。
大学的生活,四季如一日,一晃便进入了第四学年的实习,由于专业不同,颜汐跟云枫去了不同的城市,而在毕业证领取的那天,颜汐经不住云枫的软磨硬泡,随他去了同一个城市工作。我们也曾以为颜汐会嫁给那个叫云枫的男孩子,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羡煞了多少旁人。云枫毕业后,总有意无意爱当着大伙儿的面管颜汐叫媳妇儿,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似的。
后来,他们分开了,长达七年的长跑。云枫由于工作表现优秀,被一个国企单位的领导挖去了省城,而颜汐这次没有随他走。后来,也就是异地恋,让他们跑进了死胡同。颜汐曾对我说:“云枫很宠我,我感觉他像我哥哥,又像我男朋友,我除了工作,对生活属于一窍不通。”云枫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颜汐依依不舍的送他到车站,此景,就像颜汐初来乍到这座城市,只是互换了角色。
谁总爱说,距离产生美。怎么就不说,距离更像把尖锐的刀,会将人伤的遍体磷伤。在你最需要对方照顾的时候,有些爱,总是飞鸽传书不了。漏斗的沙子越滑越快,一并被淹没在沙漏的另一端,还有云枫。分手后的颜汐,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小区的超市,一打一打的啤酒,往自己家的冰箱送,直至伤了胃。
后来的颜汐,删除了云枫的所有联系方式。她主动在这个断点,画上了句号。
后来的颜汐,努力看清生活的模样,学会在工作中与人“单打独斗”,学会拒绝在爱情路上偶遇的浪子,学会处理卧室突如其来的访客“小强”,学会出门携带移动电源,学会用高德地图寻找路……可,没能学会遗忘,没能忘了那个叫云枫的男子。
前阵子,颜汐因为档案调动事宜,回了趟学校,办理完手续,拜别了辅导员,却在校门口的拐角处,碰见了他,他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云枫先开口对颜汐说:“汐,一起吃个饭,好吗?”颜汐低头思索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在学校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西餐厅用餐,一切似乎那么顺其自然。颜汐看着他忙乎,便解锁了手机,改签了回城的票。其实这会她应当在回去的路的,但,她想,自私点,任性点。
餐桌上,云枫比以前更健谈,一直侃侃而言,他告诉颜汐,他的近况。从一开始的国企,到后来的独自创业,一路艰辛,但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中间停顿了好长一会,云枫对颜汐说:“汐,最近,我爸妈给我安排了个姑娘,住我家斜对门,几步路的距离,她爸妈现在还经常到我家一起用餐……”后面的内容,似乎被吖汐自动屏蔽了。直至云枫用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才恍惚间回到了现实中。“汐,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不急,我随缘呐。”吖汐轻声应到。
用完餐后,云枫坚持陪同颜汐乘坐地铁去火车站。地铁上,颜汐没忍住红了眼,周边的人,抬头看了看云枫,然后默契的以颜汐为中心,退出了半圈的距离。云枫手忙脚乱的取出纸巾,边轻声安慰她不哭。“把你的口罩给我吧!”就这样,颜汐用口罩遮住了自己半张脸,用发丝挡住了一半的眼眸,哽咽的说到:“抱歉!我,没忍住!”也许,情到深处,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火车站台,颜汐对云枫说:“枫,再叫我一声媳妇好吗?”顷刻间,云枫将颜汐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字。索取到自己想要的,颜汐努力挤了个笑脸,然后放开了云枫,说:“枫,余生,祝安好!”云枫终是松开了手,看着颜汐的身影,越走越远,他看了一会儿,迈出了左脚,又缩回了原地,不断的在徘徊着,想着冲进去,又觉得不合适,落寞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越来越长,就像一个痛苦的幽灵在挣扎……用张小娴的话来说,曾经多情如斯,伤痕累累,才终于学会无情。有一天,没那么年轻了,爱着的依然是你,但是,我总是跟自己说:我也可以过自己的日子。惟其如此,失望和孤单的时候,我才可以不掉眼泪,不起波动,微笑告诉自己,不是你对我不好,而是爱情本来就是虚妄的,它曾经有多热烈,也就有多寂寞。
终究,这十年的时间,变成了青春。颜汐当初爱上的云枫,时至今日,依然是孝顺跟有责任心的。所以,她没有开口挽留,没有办法做到变成他的包袱。这个城,灯火阑珊处,没有一盏为你而点。没了他,就没了家,所以你才这么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并远赴他乡。
最后,还是想对颜汐说:”傻汐,如果事与愿违,请相信一定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