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客日记-尹沽城-8月9日
午后的建国门外大街蜻蜓低飞。天要下雨。我想起了蜻蜓肉的滋味。
儿时,总喜欢和周围的邻居伙伴疯玩。
抓蚂蚱,逮蛐蛐,摘桑葚,捕蛤蟆,偷红薯,挖地洞,打扑克,拍洋片,放风筝,但凡是能玩的,都玩了个遍。天欲雨,街道上就会绕出许多蜻蜓。我们从各家里抄出羽毛球拍,蹦跳着往半空呼。走运的话,可以呼到三俩蜻蜓。掐头,去尾,拔翅,剥皮,寻一根细铁丝,串稳,拿打火机烤。烤熟后,洒甲一麦方便面调料。
纯瘦肉,味似鸡肉,不过要再厚实一些。
现在再抓,似乎残忍了些。也可能是书读多了,深谙作家须得有彻底的同情心。倘若,蜻蜓族将我活捉,撕裂四肢,拔头去皮,烤内脏来吃,恐怕我也不太乐意。
公司处在赛特大厦以南百米处的一角。到公司后,煮茶、焚香,往来迎合,不过是那些俗事。偶尔听老大开会,也是一乐趣。半个电影行业的料,都会往我耳朵里灌。
睡前读完奈保尔的《米格尔街》。这是第二次重读。我折服在奈保尔的每一个句号下。这是天才之作,简洁到极致,但每一个句子又必不可少。当我知悉,这部作品是奈保尔27岁所作时,我只有一个冲动——把桌上的铅笔都折断,笔记本塞进垃圾桶——有天才如此,我还写什么!
可是想想,自己还有三年。时间真是可口的安慰剂。
新购十卷人民文学出版社精装版的《契诃夫小说全集》。我发现一个规律:世界各国但凡是杰出的短篇小说家,一般都会冠以“XXX的契诃夫”,比如“爱尔兰的契诃夫”、“美国的契诃夫”、“墨西哥的契诃夫”。所以,契诃夫应该是传说中的尊师。
如果学习,自然是向“最高级”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