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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的寒假,在家附近的商场里,妈妈告诉我,大学四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她说的时候目光坚定,透过她的眼睛,我仿佛看到她满载笑声的大学光景。
那时的我还被困在高中里一遍一遍地完成着早读、上课、晚自习的循环。我时常想象大学的模样,却也不敢期待自己有足够的运气遇到气场相合的人。那一年,我只相信妈妈的大学于她是最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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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往寻遍世界也很难遇到几个懂自己的人。一个“懂你”已是可遇不可求,倘若再加上“笑点一致”、“口味类似”、“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她会喜欢你喜欢的”这些特点,对于出现这种朋友的期待基本可以归为奢望一类。可是那年我初入大学校门,竟然不知不觉中结识了很多这样的人。
后来我们被各种论文演讲实践项目轮番锤炼。四年里我们见识过彼此在演讲台上唇彩正装的精致,也嘲笑过对方刚起床穿睡衣端脸盆的垮,大雨淹了学校我们趟着水送伞很温馨,一起在宿舍吃榴莲上课时接到辅导员来电被以为是煤气超级好笑。一路磕磕绊绊,也嘻嘻哈哈,我们终于毕了业。
本科毕业四年之后,我才有了跟她们的第一次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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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火锅店的时候,T和W已经先到了,她俩乖巧地并排坐在一起吃着店里赠送的锅巴,见到我,T捂着塞满锅巴的嘴边笑边说,“我俩太饿了!”我噗嗤笑了,点过菜回去跟她俩一起吃锅巴。因为我也饿了。
工作以后每个人的身材都多少膨胀了点,W显然是最肆无忌惮的一位。印象中她还是一个瓜子脸少女,现在她的脸都快胖成了一个正圆……T在W每次犯糊涂的时候都会在旁边送上一句:“智商都长肉了。”
W在小伙伴里的昵称是贤惠W。因为她勤劳,一有时间就在拖地、整理书、补袜子神马的。后来我发现W的亲妹妹来我们宿舍做客时也闲不住地拿着笤帚到处扫,才知道这是她们的家族女性美德。W的工作不清闲,加上她对家务的爱好,最后还长成了多肉,可以想象她背着我们偷吃了多少好吃的。
后来N也到达火锅店之后,服务员阿姨的上菜速度就跟不上我们吃的节奏了。每次一盘新的食材端上来,就会被马上推到锅里,以至于旁边的架子上总是空的。其实这是宿舍传统,聚餐的时候总是秒光盘。我们有时候也会觉得丢人,但从来不打算改。
聚餐结束后我们在离火锅店不远的地方买了东西,准备回酒店的时候迷路了。我们站在南京的一个十字路口,回忆酒店在哪边,一瞬间四个人同时指向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后来只好跟着导航走了一会儿,期间四次遇到了同一条狗,可见我们走了多少冤枉路。
回到酒店洗漱之后,我穿着秋衣秋裤躺在床上看电视。她们说我大学的时候就这样,然后叫我“秋裤宝宝”。那天就像大学里一样,我还是第一个说睡着就睡着的那个。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大家一定都陆陆续续开心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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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从洗手间洗漱出来,W已经帮我们叫好了早餐,T跑下去把早餐取上来了。然后我嚼着早餐,眼睁睁地看着T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头发,又涂了半个多小时的彩妆。四年前的T是我们几个人里最man的一个,经常“小爷”、“小爷”地自称,现在在外企里熏陶了几年,显然已经是精致透着光的职场“白骨精”了。我说我口红怎么找不到了,T立马举出一排问我,“你要哪种颜色的?”
那天南京的东道主L请我们吃了巨好吃的红烧肉!当然还是老规矩,我们先是看了一眼那盘红烧肉,然后那一盘瞬间就没有了。T说红烧肉太好吃,她要在南京找蓝盆友。
L是我见过少有的情智双商一起爆表的人。现在她硕士即将毕业,手上拿着一大把offer在考虑怎么选择,这些offer从政府机关到银行到国际顶级事务所,熠熠生辉。在这些offer的获取中,什么关系啊运气的通通靠边站,因为她就是可以靠实力硬杠的人。
那天L带我们跑到了南京博物馆,结果我们刚到就已经停止售票了,可是我们几个人还是超级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在南博的院子里跑跑,也超级开心。后来公务员N接到单位的电话,通知她让她准备材料,可是我们还是一起很开心地去游了秦淮河。
回去之后N一直在用电脑写材料,我们其他人毫不留情地在旁边聊着八卦看电视。N是我们中最小的一个,很安静很有力量的女孩纸,她的工作经常一周七天连轴转,可是她有自己的坚持,还考了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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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的早晨N因为工作先回去了,W和T去南博逛了,剩下我在酒店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南京。
我在酒店房间里坐了片刻,就像四年前毕业那天我在宿舍里坐着看了一会儿。
后来老公来接我在大门前打车,我站在他身后哭的像个傻*。老公拍拍我说,“有我。”我说有你有啥用。对呀,小伙伴之间的感情无法替代。老公说,“要不你再跟她们待半天?”我说可是我想跟她们永远在一起。可是,没有谁跟谁能永远在一起。
我流泪是因为,任凭留恋也不能停在过去,我们都要在各自的世界里拼命成长。
我流泪是因为,以后的路上,就算努力积德人品爆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些人。
谨以此文送给一根藤上的八个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