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爱看游记,读散文每每有游记时, 我都是直接翻过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写点什么来纪念一座城市,写一篇“游记”。
我是在一个有些清冷的阴雨天,充满迷朦的大雾天认识这位新朋友的,充满着上世纪的味道,高大建筑后来隐藏着大院小角,小吃街冒着热腾腾的烟气,墙上爬着黄色绿色的地锦,有像教堂一样的饭店和银行,也有难以企及的摩天高楼,西服礼帽报纸黑色提包自行车和这座城市一定是绝配,我不知道它平时是否热闹非凡,但今天它对待我,是拿出来了一些庄严来的,令人舒适且喜爱的庄严。
新朋友意味着陌生,我没有来过上海,耳听人说,于电视上亦或是朋友发在朋友圈的照片中与它打了一个照面,但我却从未用自己的感官,面对面的去感受过它,与它熟悉,于是这第一次相遇,巨大的陌生感袭来,内心竟生了几分退缩。
错综交杂的轨道线织成了一张密网,人一下子烦躁的很,但又在教堂的响脆钟声里重新找到平和。每座城市都有每座城市的迷人之处,而这座魔都对我来说似乎有些不一样,老早便对它抱有极大期待,充满美好幻想,终究,终究,在见过它之后,要怨下自己,怨自己的想象力终究还是贫乏了些,它远比我梦想的要震撼我的多。
上海是懂我的,它用了最“我”的方式向我问好,我喜欢干净,它便一直下雨,于是在街上所有人撑起伞的时候,我却无法拒绝它对我的善意,一路淋雨,一路前行,走在它的一个又一个迷人处落,用最干净的身体和心灵与在相融。
是起了很早很早来到南京路步行街的,为这下雨的缘故,为着休息日的缘故,街上只三两人,一个奶奶突然拉住我,冲我笑眯眯表示善意,操着一口上海话,我摇摇头,告诉奶奶我听不懂,她又用普通话说,小弟弟,几点啦。我醒了,这条街却还没醒,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夜上海,夜上海”,虽然是白天,可这首歌就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若是换上中山装,换上旗袍,准有种自己是上个世纪的人来的感觉,建筑风格太上海了,但你要问我上海是什么风格,我还真是说不出来,这是种语言无法形容的美妙,你只需要去感受,不需要有太多言语。既高贵又接地气,既陌生又熟悉,既现代又老旧风味,这大概就是我对这些砖砖瓦瓦的概括了。我不忍心吵醒这还沉睡的街,走着,走着,静悄悄的走着,去了外滩。
要是可以拉着喜欢的人的手,走在这些街道上,一起站在这,那该多好啊,在外滩观景区站着,我这样想。晴好天,建筑群在那,阴雨天,建筑群也在,它始终在那守着,守着它的气息,守着那大小街巷,象征着这座城市。只是今天的东方明珠是缺了一半的,被雾气挡去了一半,我看着船在外滩上来回的泊,雨落在滩面,圆圆波纹绽开,我看着旁边的一对情侣,他们一言不发,大概是闹了些矛盾,女生平静的看着滩面,但流露一种请勿打扰的气势,男生的脸上就富有表情了,是一种努力压抑不好的情绪但又带着无限温柔的深情在一旁看着女生,在这里,我想,一切都应该暂时放下,一切都该是温柔的,一切都该变得温柔。
老场坊是我心心计划着要去的,我喜爱这里的钢筋混凝土,忽大忽小的空间,向上盘旋的结构,往哪里走,都会有路。在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让我觉得难忘,一个用白色彩灯悬挂装饰很明亮的门口吸引了我,在这个昏暗的地方,难得的明亮,于是我带着些好奇将一只脚踏了进去,突然听见一个很温柔的女声“进来看看”,不知怎的,我的心一下子抽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像一个误闯什么地方打扰了谁的一帘幽梦的冒失鬼,马上,马上把脚撤回,想要逃开,可这个女生的主人突然走了出来,是为长相大方的姐姐,白白净净的脸上有双好看的眼睛,大概是我的行为惹她憋笑,她马上又说“进来看看吧”,于是我放松下来,但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入,四处张望又充满疑惑,“我们这里是家宠物用品店,老场坊这里原来是个屠宰场,后来改造了,我们花了很多心思装饰,开了这家店,虽然卖宠物用品不太合适,但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做些什么,”她说了很多很多,我很明白她那句做些什么更深处的意味,但我没什么时间可以多停留,不然我想我会和她一起说个没完,她说我可以拍照,因为我告诉她这家店像件艺术品,我很喜欢,“那我可以拍你么?”她笑着跑到一旁了,我走前她告诉我,这家店的名字叫皮蛋,于是我记住了皮蛋,也记住了这个对生活充满积极热情的姐姐。你看,生活中,总是有很多有趣的人,在等着,与你相遇。
作家从不凭空话述,以前不懂游记,不喜读,觉得那是无聊的东西,现在懂了 ,现在才发现那是宝藏 ,藏着作家最喜悦最真实的心情,我与上海的半日缘,我表达的并不好,都是些只言片语,它带给了我太多新奇,可故事到这里,我想收尾了,就像相机照不出上海的美一样,再继续也是索然,可故事,绝对不会只停留在这里,它会继续,继续出很多细化的东西来,而我,正无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