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此时的空气,似乎还带着半睡未醒的朦胧与惺忪。中道小路旁,两侧梧桐以难以言说的速度,抽枝发芽,仿佛是一瞬间便枝繁叶茂了。那茂密的绿,像极了家乡时,才长成的稻田风光,甚是怀恋……
那稻田,就在上学放学的路旁,每天总要走个几趟来回,每天四五次光顾它们。以前那条路,还没那么平整,常常下完雨后,就会泥泞不堪,十分难以行走,为了让我不弄脏鞋子被同学笑话,外公总是会用那宽厚的背脊背上小小的我,走过那段路。走过那成片,成片的稻田,或许是嫩绿,或许是油绿,或许是金黄。不知走过了多少个四季,才能将这标榜着岁月的色彩记得这样牢固。
现在的我,伸出手掌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柔柔和和,带着新绿的味道,带着承载的力度,可我似乎还感觉到了,外公背脊的温度。
调皮的太阳,不知不觉间,在天空当了个大幅度的秋千,我看见了,并不浓烈的夕阳,太过淡薄。和家乡的夕阳毫无相似,可是却和那时的时间一样,来的很快。
外公的身影仿佛在那夕阳下,那时的我,常常会看到您在路口等待七天没见到的我,我问:“什么时候来的呀?”您答:“一点半这样”,我下课的时间是五点半,只是那时的我不以为然,孰不知四个小时是多么漫长,而您就那样静静地、孤独地等着我。身后衬着的,是红透半边天的夕阳,过于浓墨重彩,不过怀念这样的热烈。
眼前的夕阳,优雅的像一位江南的大家闺秀,气质冷而香,照的周围的梧桐和紫藤萝它们都不那么浓烈了,又柔又媚,撩起人们心里嘴甜美的一段记忆:那时候,外公骑着单车载我上学放学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那条勾连着家和学校的小路上,还倒映着夕阳下,我们的身影:一车两人,一前一后,外公的下巴抵着我的头,他认真地听着我在学校所谓的“喜与忧”;那时的微风,和此时带着些许凉意的晚风很像,在我的脸庞上拂过,耳边还响起路旁树叶的“沙沙”声亦如那时温柔缱绻……
记忆和在微风中,像一块方糖,化在周围的空气中,连风的味道,都变得有些甜丝丝的。席慕容说过:“你将忧伤挂在眼角,我把流浪抹在额角,你用思念添几缕白发我让岁月雕刻我憔悴的手……”
熏风微甜时,我在流浪,你在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