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傍晚,特别、特别想念我的母亲。
开学不久后,学校请人把大操场的杂草割了个干净,昨天傍晚有几个来学校跑步的阿姨,把这些晒干的杂草都给烧了,于是整个大操场都变成一片黑乎乎的。
想着几次都有博友嫌弃我们门口的那地太贫瘠,我就想用这些现成的草木灰,来改善一下土质。
跑步回来,带上一个废弃的锅头和一把小锄头就出发了。
看着满眼的草木灰,突然想起儿时的情景.
02
小时候,农村没有化肥,所有的肥料都来自母亲的辛勤劳作——别人都去路边捡牛粪,而母亲就割草、烧草木灰。
她可以把我们家附近方圆几里的、所有长草的地方都割个遍,然后烧了一堆又一堆的灰,事后就用那些灰种菜,种粮食作物等。
所以,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看到有灰堆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是母亲烧的。
只要在路上走,不管是石子路还是羊肠小道,总是被母亲割得干干净净的,看不见一根长的草。
只要和外人一起走,他们总会指着光溜溜的坎说:“阿清,看,这肯定是你妈妈割的草,真不知道她一年到尾要烧多少次灰,一年到尾要挑多少次灰……养你们这些孩子,真是难为你妈妈了,你妈妈不愧是我们村最勤劳的人!”
03
记忆中,老屋背后的一个小坪里总是常年放着三堆以上、母亲烧的灰堆,只要去干活,母亲就习惯性地挑起一头或一担灰去给作物们施肥。
我们的童年,就伴随着那浓滚滚的黑烟和热气腾腾的灰,长大的。
后来,化肥慢慢普及了,后来母亲生病了,后来母亲走了……
后来,我们家乡到处杂草丛生,相熟的乡亲们总是一次次地念叨:“要是爱菊(我妈妈)在就好了,她绝对不会让一根杂草多长一天,她非要让每根草都变成她土箕里的灰,她才能睡着觉!”
04
时过境迁,当我也接过母亲手中的“接力棒”装灰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灰,真的太微不足道了,别说割草有多苦,别说头顶的太阳有多毒辣,别说烧灰有多累,光光就收集灰,都不是一件易事.
看,就是眼前这些灰,看起来满地都是的,黑乎乎的一大片,可是真正能装起来的,却是微乎其微,就是那小锄头的一比划,就不见了。我们要装好几个灰堆,才能在锅头里面看到一点点灰的影子。
装啊装,走啊走,我们走完了300米的跑道,装了不下15个灰堆,才装满了一小塑料袋,大概才2、3斤的灰!
我真的无法想象,当年的母亲要割多少担草,要烧多少个灰堆,才够给作物们施肥一次?应该要几十挑吧?那草应该堆得比人还要高吧?那黑烟一定直冲云霄吧?那烟火味,一定呛得母亲一次次咳嗽、流泪吧?
要不是母亲一直觉得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下一个又一个女儿,要不是母亲想给我们这些女儿们多备点嫁妆……
我想,我们的母亲一定不会这么累,我们那善良而又勤劳到有点傻乎乎的母亲,一定不会那么早地离开人世……
母亲,我那辛苦劳作了一辈子的母亲啊,我多想亲口告诉您一句:“妈妈,您辛苦了!妈妈,其实,我真的很爱、很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