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2.26
阅读: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 尼采
关键词:懒惰与坦诚、成为自己、生而为人的形象、自然所期待的生命、哲学家、叔本华、
你有想过生命的意义吗?你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上?带着什么样的使命而来?是否对成为天才和圣徒而感到向往?
我为何而活着?我要从生活中学到什么教训?我是怎样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又为何因成为这个样子而苦恼?
为了所谓的需要奔波,为了既定的生活循规蹈矩,终究都是为了不断地涣散人的思想,从而使日子不知不觉地过去。直至失去思考的能力,习惯被无知包裹的呆滞与麻木。
引自尼采的原话:
德国的音乐、悲剧和哲学,将被当做非德国的东西而抛弃。
当我向别人指出德国文化的缺席时,别人常常这样反驳我:“可是这种缺席是当然的,因为迄今为止德国人太贫困也太自卑。您只消让我们的同胞变得富裕而自信,那时他们也会有一种文化的!”
阅读感受及大纲梳理:
读这本书一方面源于好奇,叔本华是将尼采引入哲学的灯塔,令青年尼采醍醐灌顶之人,因此对尼采眼中的叔本华究竟为何模样颇感兴趣;另一方面则源于对尼采的不舍,自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之后,意识到尼采的哲学理论对于虚无主义的意义深远,因此作为受困于虚无主义而偶尔感到绝望的人来说,追寻着尼采眼中的世界是不断接近真相之光的重要线索。
周国平所作的译者导言很精彩,《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共分为八章,分别是:成为你自己;回归简单和诚实;叔本华的范例;负着人的形象上升;自然为何要产生哲学家;现代文化与自然的目标背道而驰;我们对哲学家承担什么责任;把哲学从学院里驱逐出去;
“懒惰和怯懦是使人不能成为自己的主要原因。”、“人们的懒惰甚于怯懦,他们恰恰最惧怕绝对的真诚和坦白可能加于他们的负担。”、“这一切都不是你自己。谁也不能为你建造一座你必须踏着它渡过生命之河的桥,除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这么做。尽管有无数肯载你渡河的马、桥和半神,但必须以你自己为代价,你将抵押和丧失你自己。世上有一条唯一的路,除你之外无人能走。它通往何方?不要问,走便是了。”
若说为何“懒惰”会是七宗罪之一,我想尼采算是跳出了俗套的表象——体力劳动语境中的懒惰,进入到了精神的活力之中。你若拼命进行身体上的劳作,却几乎没有思想上的劳作,那对于人这种生物来说,你亦是懒惰的。而人们却用自圆其说的、随大流的价值观来试图维护自己精神独立上的安逸与逃避,这是不可取的。而人独自面对主流价值洪流时的怯懦,却也是为了向懒惰妥协所至。
“兼顾独特天赋和全面能力的发展,培养完整的人。学者盲目地为科学献身,人性被弄得枯竭。叔本华教我在思想上和生活中回归简单和诚实,也就是不合时宜。叔本华是真诚的,因为他是为自己写作,此外他还是欢快的、坚韧的。”
尼采在21岁遇见叔本华的著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他在倍感震惊的同时,也被拽入了虚无主义的深渊,痛苦与绝望笼罩着他,却也激发着他开始迈向自己的哲学之路。叔本华在此书中打破了苏格拉底为首的理性派或基督教为首的宗教派中为人们所指引的终极目标,他将康德的自在之物转向了生命意志,将向外辩证的理性主义转向向内体验的伦理哲学,将基督教的信仰转向无神论,提出审美意义,启发了之后一批后继者。无论是尼采早期《悲剧的诞生》,酒神精神或是最后的权力意志,还是维特根斯坦的哲学中提出“不可说”的概念,甚至弗洛伊德提出生死本能,均受到了叔本华的启发。因此在19世纪初,叔本华是不折不扣的先驱者,尼采也在书中提到对叔本华的印象:真诚、欢快、坚韧,而叔本华所面临的几大危险:孤独、对真理的绝望、否定此岸。
“在他身上,认识、欲望、爱和恨,一切都涌向一个中心,涌向一个根本的力,正是通过这个活的中心的强有力的支配地位,一个和谐的动力系统才得以在上下左右形成?那么,两种原则也许并非对立的?也许其一仅是说,每个人应该是一个中心,另一仅是说,他也应该有一个圆周?我所梦想的那位教育家兼哲学家不但要善于发现中心之力,而且要懂得防止这个力对其余的力发生破坏作用。毋宁说,正如我认为的,他的教育任务在于把那个整体的人培养成一个活的运动着的太阳和行星的系统,并认识其更高级的驱动机制的规律。”
看到这段话,不禁想起了尼采在此书中提到的长期身处芸芸众生内,仍将获得美化自己的生活动力的三种形象类型,这就是卢梭型的人、歌德型的人和叔本华型的人。卢梭如同熊熊的烈火,具有最广泛的影响;歌德仅是为少数人准备的,那是一些静观的天性,拥有伟大的风格,却被多数人误解;而叔本华则要求最活跃的人做它的观察者,只有这样的人能够直视它而不受伤害,因为它会把静观的人催眠,把大多数人吓跑。立志按照叔本华的方式生活的人很可能更像一个墨菲斯托菲里斯而不是一个浮士德。——“苦难是负载你走向完美的最迅捷的动物。”
尼采亦希望人意识到,自己之所以生而为人,他们与动物单纯为欲望而劳碌之间的区别,为使得人的形象不至于下沉湮灭,他将大自然拟人化,将大自然对人类的期待,即存在的意义——哲学、圣徒、艺术家,用下面的这段话表达了出来:
“我们是太衰弱了,难以承受那个深刻反省的时刻,我们不是整个自然为了自救而寻求的那种人。毋宁说,我们只是偶尔把头露出水面,看见了我们深溺在怎样的水流中。而且,连这稍纵即逝的上浮和觉醒,我们也并非靠自己的力量做到的,我们必须被举起——谁是那举起我们的力量呢?是那些真诚的人,那些不复是动物的人,即哲学家、艺术家和圣人;当他们出现时,通过他们的出现,从不跳跃的自然完成了它唯一的一次跳跃,并且是一次快乐的跳跃,因为它第一回感到自己到达了目的地,亦即这样一个地方,它在这里发现,它无须再想着目标,它已经把生命和生成的游戏玩得尽善尽美。它在这一认识中得以神化,它的面庞上笼罩着被称作“美”的温柔的黄昏倦态。此刻它以这神化的表情所表达的,正是对于存在的伟大解释;而终有一死者所能怀抱的最高愿望便是屏息凝神地倾听这个解释。”
尼采在书中亦提出了哲学家该进行何种自我确认,以及学院派哲学家(学者)如何沦为欲望、政治等的奴隶,为保哲思的纯粹性,尼采亦提出将哲学赶出学院,让其于荒野中野蛮生长,而非在政府的温床中逐渐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