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就接到了这张请柬,说是让我参加一个魔术节的开幕式,界时,会有各地有名望的魔术师前去捧场。
活动单上说,魔术节一共举办七天,第一天是开幕式,选拔了二十个国家和地方的魔术师进行现场表演,接下来的六天会去事先安排好的地进行巡演,第七天在闭幕式上进行评选与颁奖,而我不是做为竞选人员被邀请,而是嘉宾的身份,因为送我请柬的那位朋友说如果我上台表演,其他人就没有资格参赛了,对于这样的恭维我不屑一顾,我算得上什么?
魔术是一项专业的艺术,我只是会耍小把戏的流浪者,怎么可能与那些专业人士同台表演?太寒碜了。
但是我还是欣然接受了,虽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去一些偏避的地方,但这次我决定去参加,看看我们伟大的魔术事业发展的有多蓬勃。
来到这座城市时,已经接近傍晚了,但因为是魔术节的关系,街道上人头簇动,胜过白天,而就在体育中心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前已经聚集了百十个记者,尽管魔术节要在第二天才举行,可是已经有不少堪称一级的魔术师们开着自己闪亮高档的车停在酒店门前接受着采访,闪光灯将漂亮的酒店照得宛如白昼,我不喜欢这阵势,于是扭头走入了体育中心背后的一家并不起眼的小旅馆里。
老板握着一把瓜子站在楼梯上从玻璃窗向对面看着,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却没有注意到已经有客人来了。
坐在柜台里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脸色红润,戴着一副大眼镜,正伏在柜台上写着什么,左手肘下正压着一本外语书,真是个用功的孩子。
我有些不忍心打扰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她停下笔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才问:"你要住店吗?"我冲她微笑着点点头,她从电话机下拿出一个大本子来,并且向我要证件。
趁她做登记的时候,我转身打量了这间不大的房子,两扇玻璃窗,挂着半截白色的纱窗,红色的木地板被擦得亮光光的,四五张铺了方格桌布的桌子两两并排地摆在屋子中央,一只白色的小猫正从屋外走进来,视若无人地跳上了柜台边的椅子,然后盘成个圈卧了下去。
"好了。"小姑娘轻声说着将我的证件还给我,然后递给我一把大钥匙,"205号。"她指了指楼梯。
此时,那个老板转身从吱吱作响的楼梯上下来,一眼看见我,说了声欢迎光临。
"今天真热闹,可惜,风光都让那家酒店抢了去。"他摇摇头,向门外走去。
我拿着钥匙,转身对小姑娘说:"如果你把第三行第八个单词的最后两个字母调个个儿,也许你的老师会很高兴。"我冲她笑笑,然后拎着行李拾级而上,背后听到她吃惊地哦了一声,然后说了声谢谢。此时,我已经踏上了二楼的楼面。
205号在右手最中间的位置,房间很小,只有靠墙的一张床,床头一个黄色的小柜子,床对面是个不大的旧梳妆台,门的左手是一个衣柜。
我走进去,将箱子放在床头柜上,推开悬着纱的窗子,外面是一条小河,河两边是高楼大厦,夕阳沉落,天上一弯新月正淡淡地微笑。
我回过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灯,然后拉上窗帘,外面响起了三下敲门声,我回过头,那个小女孩正站在外面,我这才惊讶地注意到她的左脚正打着石膏,左腋下撑着一个拐杖。
"我上来问问你晚饭想吃些什么。"
"你的腿?"
她嘻嘻地笑着低了低头,说:"是我骑车子跟同学比赛的时候摔伤的,所以在家休息。"
她倒是很乐观。
"来,先坐下。"
"没关系,大夫说很快就会好了,我已经习惯这样走来走去了。"
"哦,那就好。好吧,我这就跟你下去,我吃什么都行。"我快步走过去一手扶着她,一边跟她慢慢地下了楼。
小女孩的母亲是个瘦弱的女人,但是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里时刻都透出温柔的光芒来,无论对她的丈夫、女儿或是别的什么人,而且她的手艺也绝对棒。
晚上旅馆里并没有什么新客人,于是我得以跟他们一家人一桌吃饭,当然,饭钱还是另算的。
吃过饭,我准备出去走走,小女孩说她可以做我的导游,当然是免费的,而对于她的腿,她一点也不顾虑,而她的父母也正好同意,于是我跟她一起漫步走过宏伟的体育中心,路过那家依然人满为患的酒店门口,向对面的大广场走去。
广场四周是整齐的树,中央是三个大型的音乐喷泉,四下明亮的射灯使得广场更加辉煌。但更多的是老人们牵着狗在广场上散步,而年轻人早已聚到酒店门口去了。
"看那边。"小女孩指着广场尽头一个有三个尖顶的建筑物,"那是市政府,知道吗?我见过市长,个子很高,他的眼睛很漂亮。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的鼻孔朝天。嘻嘻嘻。"
远处有卖冰淇淋的车,我买了两个彩筒,我们一人一个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突然间,我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扭头看看她,若干年前,我似乎也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吃着冰淇淋坐在妈妈身边,看着家对面的那些小山,我的狗就在广阔的草地上撒欢,妈妈跟我讲着过去的好事情,而爸爸则常常开了车去附近的小剧场给人变魔术,现在想来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那么遥远,是的,我开始想家了,也许这次活动结束,我应该回家去看看,毕竟出门这么久,也该是回去向父亲报告我的成绩的时候了。
我这样想着又回头看看她,她专心地吃着冰淇淋,不时回头冲我甜甜的笑笑。
"嗨,看啊,那是谁?"有个男孩子从远处高喊着,我们看过去,是三个男孩子,脚下踩着滑板,一脸嘲笑的神情。
"真讨厌,我想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她吃完最后一口,想要站起来。
"为什么?"我问她。
"他们总是喜欢笑话我,我不喜欢他们。
"正说着,那三个男孩已经来到面前,并排地站在她前边,"怎么?腿断了还四处跑?啊?小瘸腿驴?"
"哈哈哈……"
"走开!你们三个四眼龟!"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给他们起了这样的外号,什么叫四眼龟?
"瘸腿驴,你还敢还嘴?要不是看你一条腿断了,我们绝不放过你,对了,你是不是装的呀,就因为上次的事?哼哼,你还真聪明。"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孩子用滑板敲了敲她受伤的腿。
"哎,不可以这样。"我说。
那三个男孩这才回头上下打量我,还是那个男孩子说话:"怎么?把你姐姐也带出来了?替你撑腰吗?真没用!"
"哼,我不想跟你们说话!我们还是走吧。"她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
"想走?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另一个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现在这些小孩子都怎么了?我摇摇头。
"没有!想要的话自己去找。"
"他们要什么?"我问。
"是鱼化石,我在河边找到的。
鱼化石?
"我们就想要你那个。"
"绝不!"小女孩瞪着眼睛,那三个孩子跳过来准备抓她的头发,我忙将他们挡开:"嘿,这样可不行,你们三个男孩子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何况她还受了伤。"我说。
"那东西是我的,是她偷走的。"
"为了块破石头?不至于的吧。"我回头看看她,她摇摇头。
"好吧,我知道在哪儿还有这样的石头,如果你们愿意去找的话。"
"少骗人了,这种化石很少的。"
"不相信?那算了,是我亲眼看见的,我并不喜欢那东西,所以我想,它应该还在那儿,如果你们不去,它恐怖要被别人挖走了。"
"好吧,在哪儿?"
"河岸上,附近长着紫色地皮花的那个地方。如果你们找不到,再来找我们麻烦好了。"我说。
他们三个相互看了看:"好的,反正我们也知道你家在哪儿。"说完他们三个转身踩着滑板飞快地跑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怀疑地问我。
我耸耸肩:"应该是吧,也许那个化石会咬他们的手。"我冲她笑笑。
晚上回来,我点了小香炉放在窗前,这才去睡。
第二天大约十点来钟,外面就已经非常的吵闹了,体育中心外面彩旗飞舞,数十辆汽车排成一长排,穿着统一服装的礼仪队伍站在体育中心的外面,有乐队在演奏着轻快的乐章,体育中心门上若大的电子广告牌上打出预祝魔术节举办成功的字,天空有巡演的飞艇喷着彩色的烟在空中写下魔术节三个大字,那些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胸前戴着花,面带微笑地顺着红色的地毯向体育中心大门走去。
最先进入的自然是政府官员及要员,门口站着六个穿红色礼服的礼仪小姐一边收着请柬,一边派送礼品,跟他们相比,我这身打扮,除了像个看热闹的外,跟这场隆重的节日似乎一点也不沾边,可是,我还是拿着手里那张金色的请柬向那些高雅的人群走去,保安甚至用警惕地眼光打量着我。而礼仪小姐们盯着请柬上我的名字,一遍遍看个没完,似乎我是在用假请柬来蒙事儿。
结果她们并没有把我赶出去,反而用一种格外吃惊的表情请我签了字。
体育中心内部非常豪华,环形的双层观众席里是紫红色的沙发椅,圆弧形的高高的天花板全部是淡蓝的玻璃,阳光正暖暖地射进来,嘉宾席在东边较高的地方,一排排小桌上排着饮料跟点心,我选了处靠后的位置坐下来,身边那些穿着高档服装的人们很奇怪地打量着我,怀疑我是不是坐错了。而我们头顶上的则是政府官员的特殊位置。
音乐激动地响着,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这才看见中央的地面开始渐渐上升到一定高度,而悬在最中央的屏幕里出现了主持人灿烂的笑容,场内的喧哗声停止,音乐也渐渐低下去。
"各位来宾,各位参赛者,大家好!"掌声如雷。接着就是走到哪儿都一呈不变的领导讲话时间,数十人的开场白过后,主持人们开始或是慷慨激昂,或是轻松幽默,或是煽情做作地说了一大通演讲,然后开始逐一地介绍嘉宾,在大屏幕上出现了每一位出席嘉宾的笑脸,包括我在内,我这才知道,坐在身边的竟然都是耳熟能详的大魔术师们,可是刚才见了面却一个都没认出来,真是让人汉颜,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当我的名字出现时,他们只会有些不屑吧。
然后他们开始介绍参赛选手。
"就是您吗?"一个人从前边回过头人看着我。
"什么?"
"那个流浪的魔术师?知道吗?我早就听说过您,只是一直未能如愿地见上一面,上次我在诺凡将军那又听说了您帮助他的事,我对您真是很佩服。"
"哼,有什么了不起?这里是魔术师们的场所,又不是巫师该来的地方。"他旁边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扫了我一眼轻蔑地说了句。
"巫师?不不,亲爱的朋友,她可不是巫师,知道吗?她的家族一直都是最最有名的魔术师之家,我爷爷都看过他们的表演,哗,他说那是他看过最最精彩的表演,不是巫术!"我知道他的名字,也想起他说的他爷爷的名字,都是很出色的魔术师,相比起来,我真是有些惭愧。
"你知道什么?魔术跟巫术差别很大,魔术能把那家伙直接从海上送进监狱吗?"那个大胡子的人皱着眉头说,其他人也听到了,扭过头来看着他。
"当然能,我就可以,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用魔术可以做这样的事,我只是将它们表现在舞台上而不是现实中,可是她做到了,你别那么小心眼吧,是因为你不如她才这样说吗?是吗?罗夫?"
罗夫?是的,我知道了,那一次他因为在大众面前眼睁睁地将一座大厦变进海里的一座小岛上而出名,当然那是技术上的问题,实际上,那楼还在原处。
"我不如她?你问问看,她知道什么是魔术?"我不想参与这场争吵,于是我拍了拍那个替我说话人的胳膊,"好了,停止,看节目吧。停止。"
于是他们不再争吵,安静地看节目,我对其他目瞪口呆地人耸耸肩,眼光移向中心那个台子上,此时,已经有第一个参赛者上台开始表演了。
每个参赛者都只能表演三个节目,内容自定,但都必须表现出自己绝技,这是获奖的重点。
他分别表演了大变活人,鲜花遍地和飞人。得了七十分。
每一场表演都很精彩,结束时我都给予最热烈的掌声。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魔术数不胜数,在艺术的舞台上,魔术家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有那些从帽子里飞出来的小鸽子们纷纷落入观众手心成了糖果;有从结实的镜子里拉出一模一样的女孩,然后走进纸里变成画……
表演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宣布休息半个小时,于是礼仪小姐们开始派送餐点,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大概要到六点左右才会结束,之后,就是聚餐时间。
台上有身材不错的女孩子们在跳舞,半个小时后,节目照常举行。
快六点时,节目接受尾声,还有最后一个选手的节目,而天已经黑了,玻璃窗外面,夜色渐沉,不一会儿,就有星星一闪一闪的出现,我抬头看着天竟然发起呆来。
接着,场内突然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声音,又是什么特别的魔术吗?我想所有的人都跟我一个想法,安静地等待着一个惊喜的节目,可是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我听到头顶上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却没有什么声音,我全神贯注地紧紧瞪了一眼头顶上的灯,它立刻大亮,接着,我从大屏幕上惊讶地发现领导席上空无一人!
所有的人都骚动起来,而台上那个光头也很惊讶于这突然亮起的小灯,也许他是想在灯亮之前消失掉吧。
"怎么?我的表演还没有开始,大人物就都走光了?"他竟然还能自嘲地说笑,而台下的人也都哄笑起来。
"哦,原来他们并没有走,都上来给我捧场啊?真是太荣幸了。"
灯光大亮,随着他的话,三个人上了台,其余的人不知在哪儿。他跟这三个人亲切地握了握手,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认为这个背景不简单,就连领导人物都上台跟他握手。
"好了,现在我要开始我的节目了,第一个节目是什么呢?对了,叫乱剑穿心,请您让在这边,现在我蒙上眼睛,向您射箭,当然,我不能保证一定射不中您,所以我蒙上眼睛,免得看见血。"
台下哄然,虽然这样的笑话说出来有些大不敬,可是那个被当作靶子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乖乖地站在台边的一个大木板前去了,又一个感觉冲上脑海,我从屏幕里注意到那个靶子的眼神,很漠然。
搭好箭,然后对准靶子,所有的人或紧张,或无所谓地看着,毕竟这是小儿科了,而且谁都知道,这箭一定不会射中人,而是惊险地围在人的身体四周,这是老规矩了。
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三枝箭全射出去了,没有一枝射中面前的靶子,木板上也没有箭,他射到哪儿去了?
"看来,我应该再好好练练,现在我再用枪好了。这是真正的枪!呵呵,开玩笑的,这是玩具。"说着他举起如真枪一样的道具,对准靶子连发三枪,是的,子弹还是不知道飞向哪儿了。
台下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台上的人有些尴尬,突然,从大门外冲进一队警察,举着枪对准了台上的人:"你马上下来!不然我们要开枪了!"
观众先是一怔,接着惊声尖叫。
"好的,我马上下来,让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好了各位,这是来捧场的了,别怕,这是一个新节目。"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
"来,你们看看左边的扶手,你们会发现那下面有个按钮,如果找到了请举举手。" 所有的人都在摸索着,就连那些警察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结果,所有的人都举了手。"好,我数三声,一、二、三,按下去!"台下的人听话地按下去,然而……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从每个人的座位下面突然升起一个小管,当有人开始好奇地看向它的时候,从里面"噗"地喷出一缕白烟,然后有人开始晃动着,身子向旁边一软,就歪在椅子的靠背上。
"哈,谢谢各位的捧场。"台上那个光头的选手乐呵呵地说。
台下的人包括那些警察都在摇摇欲坠,然后坚持不到三分钟都倒在一旁。
"呵呵,太有意思了。"他在台上对着身边的三个人说着,"好了,计划成功,听到了吗?"
"是的。"当他的话音刚落,从场外和别的角落走出五六个人来,他们有的是接待员,有的是穿着礼仪服的小姐。
"那些家伙呢?"他问。
又有两个人走出来,一人手里拖着一具尸体,我知道那些箭跟子弹在哪儿了。
"其他人就在后面,我想他们还在睡呢。哈哈哈。"他们一起仰头大笑。
"很好,我们带上市长离开,我们去外面打电话,这里的空气真是糟透了。"那个人拉着穿白色西服的市长从台上下来,另外两个站在原地。
"我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光头问。
"想必是他们发现了车站厕所里那个真正的魔术师吧。"
"哦,可能,当时我们应该把他从厕所里冲进海里去。哈哈哈,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他们说着走出大门,然后将门锁了起来。
老实说,此时我也是浑身酸软无力,只好闭上眼睛,等到他出去的时候,我才能动动胳膊,打开我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小香炉,又过了十来分钟,河水的清新味道这才充斥我的身体。
我小心翼翼地离开座位,而那两个人已经死了,救不活。台上的两个人依然表情木然,我在他们脸上喷了水后,他们倒在了地上,只是被药熏晕了,没有生命危险。
大门从外面被锁死了,就连厕所的门也一样打不开,这时,我看见屏幕里出现的赅人的情景:在场内的几个角落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盒子,一些五彩的电线,一个计时器,是的,那是炸弹,天哪!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场开幕式,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场恐怖事件?真是太让人始料不及了!
我来到厕所门外,拍了三下把手,然后门就开了,我冲进去,将门锁好,站在马桶上,我攀上了那个小窗,从那个被封死的窗里出来并不费事,当然,如果有人看见我这个狼狈相一定会笑个三天三夜。
一跳下来,我就躲进了黑影里,因为我看见四周每隔一百米就有一个持抢的人在左顾右盼。
我一点点移到正门的拐角处,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光头男人的说话声:"是的,市长就在我手里,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做准备,不然我们不但把整个体育中心炸上天,你们的好市长也要一命呜呼了,哈哈哈。"
原来是一场双重绑架事件,这些亡命徒!五分钟?不管他有什么样的阴谋,我必须在这五分钟之内有所行动。
天哪,我真的要变成救世主了,亲爱的父亲,您给我这些本事真的就是让我干这个的么?起码应该提前培养一下我的体能吧。
好吧,我还有四分三十秒了。我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回到里面去。
我摸摸口袋,还好,里面还有昨晚那小姑娘送我的十来粒巧克力豆,我将它们握在手里,看看天,然后用力向上一抛,顿时,满天开出份外艳丽的烟花,一朵一朵又一朵,我趁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的时候,爬上了那个小窗,我后悔没有学好穿墙术。
场内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起码在四分十秒钟之内是这样。
我攀上舞台,看着四下沉睡的人们,弯下身捡起桌上他们用来变魔术的一卷玻璃纸,我将它们折成小块,用剪刀一剪,然后扬手一抛,那些玻璃纸就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像茧一样将包裹住每一个人的身体,接着,我举起小鱼缸,将里面的水徐徐地倒向台下,一分钟之内,台下的水开始上涨,不断地,不断地上涨,就像在真正的鱼缸里注入清水一样,还有三分钟,水已经完全没了我的脚面,至于台下的人,自然全都泡在水里了。
这时,我看见有人站在大门外面企图冲进来,那个光头看见了我,我冲他微微一笑,水面这时急速退去,当水完全消失在干燥的红地毯下时,观众席上所有的人都一股脑儿的不见了。
他们也冲了进来,呆望着这一切恼羞成怒,光头指挥身后的人向我开了枪,我只觉得肩膀一热,低下头,看见一颗子弹已经穿过肩胛骨,血从衣服外套里涌了出来,我抬起头,指了指他们脚下,红色的地毯如胶一般粘住了他们的脚,手及手里的枪,我看见了站在外面发呆的市长,然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市长亲自主持了两个同聊的葬礼,并且严惩了罪犯,至于魔术节,被取消了。
至于那些醒来后发现睡在河边的人们,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只是市长曾在大街小巷四处张贴我的画像,并派人寻找我的踪迹,还在电视里说希望能让我出现并当面表示对我的感谢,还说要对我进行嘉奖,而我,还是拎着我的箱子,站在不远的山顶上作告别,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