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眼看世界2019-01-07

想不起来是从哪天开始,我的微信上就开启了运动功能。每天从5千步到2万多步,这就是我的日常。

今天我的步数是300步。早上我是睡到自然醒的,然而我的眼睛依然在痛,然后跟舍友一起打游戏,然后看电影刷剧,忽然我觉得我变了。我变得没有了目标感,我突然想到用寄生虫这个词来描述现在的自己。我寄生在一个有价值的有机体上靠吸取它的养分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度过自己的人生。看着那些没头没脑的剧,我心生一种愤怒,我开始回忆自己之前做的选择,我开始怀念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的那些日子,我觉得那样的生活才叫做生活,那时候的我虽然很拥有的很少,但是觉得莫名的有意义,觉得活着很开心。现在目标达到了,我却沦为一条寄生虫,这让我感到很困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生命的意义也就越浓烈吗?可我看到的并不是这些,我看到的是一个病态的人生,它就发生在我身上,在我的想象中,这种生活方式至少要到我50岁左右才应该出现,这是一种长大太慢,变老太快的现象。以前的兴趣爱好,突然之间变得暗淡无味,甚至我得重新思考做它们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渐渐的我发现,相同的意义在我身上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以前就说过我是一个玻璃心,有时候我会很享受自暴自弃的感觉,感觉这种行为能够营造出一种很悲壮的人生感。

这半年时间来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都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变化实际上一直在我身上发生,只不过相较于以前的变化换了味道。虽然在刚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你是看不出它们之间的区别的,但是当你收到了这些变化带来的结果,你就会一目了然的看清楚这些的区别——它们渐渐将我的生活推向失控。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刷着剧,在脑中思考着这些,但此刻我的脑中还在不停的抑制着一种冲动,那就是想抽烟的冲动。终于,我穿好了衣服,在在客厅的桌子上摸了一把打火机,趴着一身是洞的拖鞋走了出去。

路上我能感受到冬天夜里的冷风透过鞋孔吹在我的脚背上,这让我的脚背有点发麻。我这是要去买烟,顺便再买两瓶啤酒,我得好好为自己下一个阶段定一个为之努力的目标。

我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家没关门的超市。我买了一盒烟,两瓶啤酒,我将它们统统装在大棉袄的兜里,小心翼翼的穿过马路,走在人行道上,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此时的我并不想抽烟,可我还是强迫自己点上了烟,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袭来了。

这时我的脑中有很多想法,我想找一个地方呆一会儿,起初我是想找一个黑暗的角落呆着,以配合自己现在的心情,再说我不太喜欢光,特别是晚上的城市那些到处闪烁着的跑马灯。最后我却选择了蹲在两个路灯中间特别亮的那一块,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要待着灯光下,旁边路过两只流浪狗,被我吓的仓皇逃去。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鼓起勇气继续生活。

我可以把酒喝完,把没抽完的烟扔掉,明天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还是那个成功戒烟的人。我可以将一件发生过的事情当做是没有发生过,同时,我也可以将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做发生过。生活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连你自己不知道真相,我总觉得我在选择做一个程序员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件很宝贵的东西,而当我每次想要将它重新拿回来的时候,这个社会却在告诉我,我的这种想法太幼稚,因为他们见过很多人和我一样,并且把这种行为称作为“成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被知识改造为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再被这个社会改造为一个成熟的人······我不禁想问,何为成熟?就是有能力保护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的那种状态。选择意味着放弃,人们总会放弃一些东西。即便是自己认为很宝贵的东西,但是为了你要保护另一个宝贵的东西就需要放弃它。

我蹲在路灯下有一会了,现在我感觉双腿发麻,手脚冰凉,我想我必须要回去了。我走过了一如既往的人行道,穿过了一如既往的马路,走到了一如既往的那楼下,我现在还不想回去睡觉,于是我找了些纸箱子坐在楼道里,喝没喝完酒,抽没抽完的烟。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我觉得我思考的事情还没有得到结论。

这段时间我一直生活在两极,在工作时间里是理性主导的我——文明礼貌,有希望,有事做,有所期待。在其他时间里的我是欲望主导的我——邋遢懒惰,活像一个死人。我找不到那个自律的我,那个我曾经被我亲手埋掉的我。在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我已经找回了他,但事实上并没有,我怀念那个刚正不阿的我,拿着能够分辨好坏的锤子肆无忌惮的砸钉子。在成熟的我的眼里,那就是个楞头青,可我打心里喜欢他,他可以随意彪悍,因为他表里如一,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彻头彻尾的伤心,且敢说敢做。这个人还在不在呢?也没有哪个科学家做过这一方面的实验,我只能自己去假设,然后一点点求证。也许他就像青蛙一样,从一颗卵变成蝌蚪,然后开始长手长腿,然后再收掉尾巴,最后成为一个标准的青蛙,也许他会很怀念有尾巴的这段日子,但他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又也许他就是蝴蝶效应里面那个神经病,他一直都是一个神经病,一直都活在一个时间点,只是通过改变自己过去的日记在改变现在的自己,最后他将自己憋死在母亲的胎中,当做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我也不得不给自己满脑子的想法给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现在之所以如此困惑,是因为这个世界有错,这个世界获取信息太过于容易,以至于很多你并不想知道的信息,全都如洪水猛兽一般扑向你的大脑,改变你的价值观,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你无时无刻不活在纠结中,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如果让我们回到,没有电话,没有书信,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会过得很幸福,即使是那些被别人煽动着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虽然在别人眼里是个悲剧,但却是自己生命中的英雄,无比自豪,无比幸福。

我将还装着些酒的易拉罐放进纸箱子,将纸箱子放回原来的地方,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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