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出差在外,一个人住在酒店。一边欣赏于不同的校园风光和无尽的美食,一边要承受繁重的实验任务和陌生的环境。我预计的国庆节之前可以回去重庆搬家的愿望终究成了空。
出来之前把家里和学校公寓的钥匙都给了一位闺蜜。昨天接到她电话,说是把我家里的床单被子,锅碗瓢盆和一堆书籍都搬过去了,剩下的就只有我的衣服和鞋子。这样回去之后可以直接入住新公寓,她已经做好清洁,检查了空调、热水器等,有点问题的也已经保修。与我通话的过程中,她带着浓浓的鼻音(感冒了)。我说她不该病了还做这些事,特别是从那么远的地方搬书(至少得几趟),还要到爬七楼(没有电梯)。我瞬间被感动和温暖所包围,想起上次把药忘在家里,我就问了一下她要不要到学校,顺便帮我捎过来,结果她立即送过来了,然后再坐公交车回去。她还准备帮我转网络,可是由于只能本人办理遂放弃。我有时候想,在我的生命中遇到那么多“贵人”和好闺蜜,何德何能?
曾经的我碍于身体缘故,往往远离人群,更不善于与人交流。小时候,我一直是懂事的,懂事到宁愿饿肚子也不愿开口要吃的(或者偷偷吃),以至于从小得了了贫血、胃病。我一直是沉闷的,沉闷到和同学外出旅游时带着英语周报。其实,我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努力(只有我母亲一直认为我是由于过度的学业劳累,以至于常常病倒——作为早期的留守儿童,每个寒暑假我都被大动干戈地带着到处看病)。后来有一种解释是说,很多小孩生病的心理机制是由于太缺爱——他们潜意识里的反应是生病可以得到父母的关爱和陪伴。一直以来与父母不算特别亲近,尽管我知道父母都特别特别爱我,仍然是报喜不报忧。可能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和个性使然,我也从来不会卖萌撒娇。在同龄的同学眼中,我是那个上课下课都睡觉的“瞌睡虫”;无趣的而高傲的不会记脸的“书虫”;经常帮人带早餐,完了还提醒别人别忘了补早餐费的“跑腿”,读书时靠奖学金存钱不少的“债主”……
在这三十年的岁月里,遇到很多好的闺蜜。除了上面的这一位,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是遇见燕子,她是我们班特别活泼的女孩,我从她身上看到活力与静力并存,她的活泼、她的乐观深深地影响过我。她叫我姐姐,甜甜糯糯,后来很多人跟着叫,直到现在。而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夏天,要吃药,没水。她翻窗进了教室办公室(里面有一台饮水机)。我一直觉得她很特别,有着男孩般的率真,也有着女子的细腻。那会儿,有被人追求,她就给人家取了“土豆先生”的外号,每次拿来取笑我。那些青葱岁月,至今想起来也仍然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每次去到北京只要有机会都会见她、然而平时只在QQ和微信互动,私下很少单独聊。
后来遇见了一帮“中国好室友”,现在都已各自成家。暑假的时候过去一位室友家玩,作为一个怀有五个月大宝宝的孕妇,她依旧全程陪同。我一直担心她,毕竟山路崎岖,路线还挺长的,加之人也不少,然她觉得完全没问题。读书时,我们约定五年后大家一起聚会内蒙古——把老公孩子都放家里,我们要单独聚,享受无拘无束的时光。然而这似乎早已经成了奢望。那些正带小孩的她们现在已经半句不离孩子,更不用说撇下家庭,如我一般说走就走,然我也不能说走就走,常常由于工作关系,实验、出差……然这次,在出差地还见了两个同学,她们正忙着存钱,准备出国定居。
大家都这么忙,只有极少数人的感情值得牺牲现实的工作、生活、读书、健身的时间去维系。想起另一个新疆之约还有两年,有的人还在国外博后,有的正怀孕,有的已经是副教授……大家平时都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生活,后面还是会有交集——毕竟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小,而现在链接又是如此便捷而多样。同学从北京出差到重庆,匆匆一聚还是聊不完的人生,她说也只有与我们一起时才能如此开心时开怀大笑,伤心时吐槽前行……有期待、有抱怨、也有力量。
不管这个世界是温情还是无情,我感恩过所有的遇见,那些教会我成长和生活,也曾带给我温暖和失望的“闺蜜”。以前也不懂得维护友谊,所以有些朋友与行愈远,终究失去了联系——有的是在不同阶段大家的需求不同,自然分道扬镳;有的则不是,偶有遗憾。
她们从来不干涉我的选择和生活方式,偶尔也只是建议和提供信息。她们是闺蜜,也是我人生路上的点点星光。在我迷惑和不安时,在我时常经受病痛折磨时,我不会首先想到亲人——除非病无所医。这么多年在外求学,似乎习惯了一个个闺蜜的存在。
独处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能力。平时互不打扰,却能在需要的第一时间站在你旁边给予支持和理解。这就够了……
我们的世界,是那凡尘俗世的冰山一角——我们曾搀扶着走过的岁月,未来或许有机会抱团成长,或许各自走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