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被搬来搬去,推来推去,CT,心电图,抽血,各种检查,然后在楼道安排了一个位置,病床就是我去检查的那个能推着走的病床车。而这个床位据说是昨天晚上的最后一个位置。我的身上连接了各种仪器线路,床头是生命指标监测仪。
从我一有意识开始,我就不断重复告诉大夫我头不舒服,头疼,如同呛水般的感觉,但是头疼到脑瓜顶、后脑勺。做CT是为了排除脑出血,好像没有问题,但是头疼一直没有缓解。从昨天(6.22)晚上九点多开始输液,输了六七袋的液,一直输到星期日(6.23)中午快十二点了,下不了床,头疼症状一直都没有解决。
最辛苦的是夫人,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只有一个椅子能坐着休息。她要看护着我,要看着输液进度,要给我接尿倒尿,还要不时的帮我擦泪(头疼带着右眼睛也疼,所以右眼睛一直流泪)。
也谢谢女儿和兵,他们从兵家赶回来,从我家里带来衣服和薄被、手机充电线、纸巾、袜子等等我们的必需品。在医院那种空调环境,一张被单肯定是要冻透我的,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是大背心和短裤,都受不了的。
昨天一个晚上我都没睡,因为头疼,也因为环境,总是人来人往的,不是瓷砖地板,人一走地面就有晃动,还有各种仪器的“嘀嘀”声此起彼伏,更主要的是头疼睡不了,一分一秒都不停的疼。夫人偶尔趴在我床边休息一下,但是也没办法真正的休息。
半夜两三点钟,还没了一个老太太,然后又是一通乱,因为我的病床是在楼道里,所以那群人就站在我床尾的位置(楼道拐口)说话,让我的脑袋疼上加疼。
不管怎么说,虽然头疼没解决(后来吃了止痛药也没管用),但是也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我要感恩。听夫人说,她昨天晚上急救前要签病危通知书(我也是被下过病危通知书的人了),上面罗列各种危险情况,什么切管,什么开刀,什么插管的,吓得她够呛,但也不能耽误啊,怎么着都得签。
中午还是兵开车接的我们,下午好好的在家里睡了一觉,感觉好一些,但是还是头疼,呛水般的酸涩感连带着头疼,疼痛带着眼睛不停地流泪,此时此刻,写下上面这些文字的时候,都是在痛苦的疼痛中坚持写下来的,主要是想记录下来我此时的真实感受。
还有,听夫人说,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她担心我摔到头部,搂紧我跪到地上,左手臂护住我的头颈,左腿倚着我的后背,她看到我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煞白煞白的,她拍我的脸想喊我清醒过来,但是我完全没有意识了。她慌了,但没有忘记打120。当人家询问她地址的时候,她慌的都说不清楚了。好在救护车来的够快,我被抢救的及时,当时的情景让她后怕。唉,都是我的错,跑的倒是舒服了,没想到拖累家人了。
医生诊断,我的问题是过敏性休克。这种运动后过敏反应我已经遇到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一两个小时就自愈了,一直没放在心上,没太引起重视,这次,却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不知道从120/168的血压短时间又跳到48/70是什么概念,但我真真切切的晕厥过去了,灵魂出窍,完全没有意识了,那一刻,医护工作者们摆弄我的身体,我感觉完全和我没关系。那一刻,我真切的想到我可能要永远的离开家人朋友了,很难过,却无可奈何。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生命可能就到这里了……
我现在矛盾了,运动是为了身体健康,可是这过敏的反应又如此要命,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