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一个大家族,爸爸弟兄们6个外加一个妹妹,妈妈姐妹四个,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再加上爸爸那辈每家再生两三个孩子,再多四五个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人有多少我自己都没费心数过,可能也是因为家是农村的缘故,宗族意识也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从前我觉得宗族是一个血缘的纽带把我们这么多人紧紧关联在一起,大有同甘共苦的意味。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族的意味变了,似乎不再是凝聚力的象征,而是一根根稻草,压死骆驼的每一根稻草,长辈们为了维护在宗族面前,更大点范围来说还有宗族的外延,乡里乡亲,每一个认识的人面前所谓的面子,活得多用力多累,你家比有钱,我家比学历,你家比孩子工作好,我家就比闺女嫁得好,你家比房子买的早,我家就比装修好,永远永远比不完......
我爸妈可能就是爱面子的典型代表,我们家两个女孩,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没生出儿子的妈妈就更要争一口气,我从小被呵护长大,呵护也是禁锢,爸妈的学历不高,学习路上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让我自由抉择,只是似乎我永远选的是错的那个,因为我常听她说:当初你非得这样,要不都怎么怎么样了,我呢是爸妈的脸面,一举一动开心不开心的不重要,但一定得得体,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穿了到小腿的裙子,外套是毛呢大衣,只是穿了一个肉色打底裤,被我妈强烈要求换掉,理由是你穿成这样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爸妈是干重活的,挣钱也不容易,但是老家的风俗,随礼凡是宗族大概都是1000起步,稍微熟点的外人也是500起步,最少也不少于300了,过年给孩子包红包也是几百几百,而且一家就好几个孩子,大礼小礼不断,结婚、生子、满月、周岁、搬家、升学、36岁、60岁名目不断,不去也不行,那是人情也是脸面,说实话,我想过,若我一力承担,我将没法生存。
人前风光,实则给自己加压,是他们所谓的人穷但志不能短,我知道,要走出来很难,因为那是所谓的风俗传统,但是我也真的想说,对于家庭一般的人来说,这样真的不累吗?另外对我,小时候要成绩好,长大要工作体面,所谓体面呢,是即不能干这个,也不能干那个,还得体面得收入高不能太累,对象得挑他们满意的,长相人品家世样样得好,我呢,自然没那个能耐,从小到大都没活成那个给他们长脸的孩子,反正也挺累的,也不知道这些活在面子下的人们,过的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