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方对垒，长枪短炮齐鸣，打的异常热闹，树木和山腰高处，略微虚浮的新雪，都被枪声震的纷扬落下，随着枪炮的火药烟气，将整个树林搞得雪雾弥漫，能见度很差。而这也正减少了格莱恩他们被发现的概率。

也许是野牛帮没想到他们几拨人先后经过，背后居然还会留有敌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荷西等人的正面枪战上，三人潜伏组的渗透一只没有被发现。

格莱恩跟着阿瑟在树木后移动和躲避。

“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阿瑟低声在前面说道。

“因为我们人数太少？”格莱恩觉得刚才以少打多，不也打赢了嘛，“没关系吧，我们枪法比他们准多了，刚才那十几个敌人都没伤到我们。”

“注意听声音，野牛帮用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卡宾枪。这种枪射击距离太近，远了就没准头和威力了。他们和荷西那边对阵，两方都用火力压制距离，没有真正的厮杀起来。”阿瑟指了指远处，“枪声听着紧密，但真正没伤到几个人，我们火力和弹药差太多了，继续打下去要出问题。”

不像提姆一样没有脑子只着急杀人，在格莱恩看来，阿瑟是荷西之下比较有战略头脑的人。格莱恩想了想，的确如阿瑟所说，枪声很明显分为远近两片，打了这么一会，完全没有任何接近，感觉都在打空枪。

“那我们怎么办？”格莱恩问道。

“我有一个计划，咱们摸到野牛帮拴马的地方，把他们的马都给放了。这样他们没了补给，慌张下会对我们这边的人数和人员布置产生怀疑，他们的进攻节奏被打乱，咱们就有机会把他们打死一批，吓走一批。”

“好主意！”

“走！”

阿瑟让格莱恩跟着他，寻找着马嘶鸣声，向拴马的地方摸去。

不出所料，野牛帮的指挥者对自己的背后，几乎没有做什么布防，就连看守马匹的，也只留了2个人。

阿瑟和格莱恩躲在雪地两棵粗壮的杉树后，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以防远方还有埋伏。对面的两个人似乎丝毫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背后接近，只是象征性的抱着枪，还有空找了一些干枯木枝，燃起了一堆火取暖。他们的后背，正是二十来匹被简单拴住的马群。

“好机会，就两个人，我们绕到马群里面穿过去，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等一下你负责戴黑色帽子的，我负责棕色帽子的。”阿瑟压低身形，几步跑到格莱恩身边。

“好的。”格莱恩点了点头。

两个人多走了一百来米，远远的兜了一个圈子，绕到了马群背后。

“小心别惊了马，尽量从马头前方走，别从背后接近。”阿瑟嘱咐了一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说道，“把路过的马匹缰绳都解开。”然后就一闪身，猫着腰钻入马群。

野牛帮将马匹聚的很密集，因此地上堆了一些马屎马尿，已经被马匹踩的稀烂，大概是马匹闲着没事，刨着雪地找草根吃，地面上屎尿混着半化不化的雪水和泥土，说不出的恶心。

格莱恩本能的对这种情形有点抗拒，一边按照阿瑟吩咐的解开马缰绳，一边抬头找了一下阿瑟的背影。他看见阿瑟就像压根没看到脚下的屎尿泥雪一样，小心的安抚着身边紧张的马匹，同时手里也不停的解开缰绳，在马身子中间快速穿越。此时情况特殊，格莱恩也只能有样学样，加快手下的动作。

他们已经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守卫人员的声音了，再越过身前的一排马，就是野牛帮的人了。

格莱恩看到阿瑟停下，他急忙紧跟几步与阿瑟并排，然后从腰间摸出飞刀。

阿瑟等格莱恩到位后，看了他手中的飞刀一眼，摇了摇头，抽出手枪，做了一个射击的意思。接着阿瑟走到身前的两匹马旁边，悄悄松开了它们的缰绳，没有说话，张开嘴做了一个“行动”的口型。

有点疑惑，但此时可不方便发问，格莱恩只好按照阿瑟意思，收起飞刀，从腰间拔出左轮，两只手护着，缓慢轻轻的按下击锤，确保没有太大的声音发出。

然后两人分头行动，分别向各自的目标摸去。

直到格莱恩和阿瑟走到了两人的背后十米处，他们还恍然无知的，正在火堆上烤罐头吃。

阿瑟远远地看了格莱恩一眼，举了举手里的枪，然后往前面指了指，伸出另一只手竖着举在脸庞，用手指开始倒数。

格莱恩举起手中的手枪，双手握持，瞄准自己的目标，余光盯着阿瑟的手，心中跟着默念：“5——”

“4——”

“3——”

“2——”

“1！”

血色的世界再次降临，格莱恩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枪管在缓慢的微微颤动，他在慢动作世界中稳住持枪的手腕，感受着阻力，扣动扳机，看着自己枪口的火花冒起，盯着旋转而出的子弹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扭曲的热浪波纹，然后如同水面的涟漪一般，逐渐扩散消失，像是在他与敌人的空气中，射穿了一层层透明水晶。

“嘭！”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像是融在了一起。

“啊！”

“呜！”

两声惨叫，敌人应声而倒。

阿瑟转身拉住面前的马匹，也不去检查尸体，直接翻身上马，冲着格莱恩喊了一句，“上马，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格莱恩急忙转身跑了几步，拉住一匹黑色的健壮马匹，他直到此时还没完全理解阿瑟的用意，只能骑马跟着阿瑟，将解开缰绳的马匹尽量哄散。

被两声枪响惊吓到，马群外围的已经有几匹马跑向了树林深处。阿瑟骑着马，解下腰间的套索，当做鞭子抽打着两边的马群，来回迂回奔跑，已经赶走了小一半的马群。

格莱恩对于套索学的不是很快，就是当做鞭子使用，也显得格外生疏，动作比阿瑟慢了很多，效果也不是很好。

阿瑟见状，稍微放慢马匹速度，大喊：“手枪，边跑边朝天射击。”

格莱恩闻言立刻右手抽出左轮，高高举起，左手拉着缰绳，将身下的黑马引着向马群密集的地方冲去，马靴蹬着马腹，边冲边对天鸣枪。

阿瑟那边也开始对天鸣枪，这下子驱赶马群的速度立刻提升。

差不多大多数马匹都跑远了，阿瑟喊道：“够了！跟着我！”说着就如旋风一般，策马向远离荷西他们的方向奔去。

一头雾水的格莱恩抖动缰绳，跟着阿瑟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