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之:你为什么而读书

广东省人教版四年级的语文课本,有一篇是关于周总理为什么而发奋读书的故事,其中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名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讲真,我第一次看到这句名言,是小学的时候,一个叫珏的男学霸写的命题为“我的理想”的作文。当时,很钦佩男学霸珏引用的这句名言,感觉真是高大上啊!因此,过目不忘。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这读书的理由,啧啧……

联想到自己读书的理由,简单粗暴——长大了不做农妇!尽管从我虚岁六岁的时候开始就被母亲坚持不懈地培养成为一个标本式的中国农妇。直到大学毕业,才脱离干农活。

特别小的时候,真不想在农村生活下去。对那种到处是鸡粪牛屎猪大便的环境,感到惧怕。如果哪天发现一群鸡在堂屋拉了鸡粪,我会追赶得它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鸡飞狗跳”。然而,小时候不得不干的农活包括清理鸡笼、牛棚和猪圈。每次清理牲畜的粪便,于我,都是一场噩梦,不管怎样屏住呼吸,那种恶臭总能直入心肺,令人忍不住呕吐。如果能选,我尽量不去干那类农活,对了,最好能分配给弟弟去干。

农村环境太脏是我不想生活在农村、想要靠读书将来能做“城里人”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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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第二理由是,农村生活太苦了。我不想干农活,特别是农忙双抢的时候,白白嫩嫩的人,一两个月的劳作粗糙得自己认不出自己。有一次夏天收割黄豆,我热得满脸发黑,心跳不受控制,中暑了。自那以后,一到夏天,我的面部便会出现太阳斑,黄褐色的一片。

夏天,菜园里没什么蔬菜,农村家庭经济条件有限,也不怎么去镇上买菜吃,多是南瓜、冬瓜、土豆、红薯叶做菜,还有一些萝卜干、豆酱及腌菜之类辅助。有时,干农活回家,饿了,一碟酸豆角、一块腐乳,就吃三碗饭。劳作了一天,回到家里,最怕的是停电,停电后,热得整晚都难以入睡。偏偏那个时候,动不动就停电。

下水田干活时,毒辣的太阳不是最可怕的。那时候,水田里蚂蟥成群,怎么防都有被蚂蟥吸血的时候。脚上带了防护罩,蚂蟥有时也能钻进去。被蚂蟥咬过的伤口,难免奇痒无比,抓得流一腿的鲜血,才止痒。

说白了,当年还算比较努力地读书,无非就是为了离开农村,不干农活。我家所处的农村还不算是落后地区,在武汉市近郊。可想那些更落后的农村,日子是多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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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农村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有一个想法:哪怕是现在一天只吃得上一顿,我也不想再回农村生活。直到现在,不好好读书的孩子,还是会被家长“威胁”:“再不好好读书,就让你回家放牛!”讲真,小时候我那瘦弱胆小的姐姐,最怕放牛了。

社会发展到今天,农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冰箱是标配,大大改善了饮食质量。尤其是居住条件,大多数强过城里人的鸽子笼。一家一栋三五层的小洋楼,有天有地,有院子,种种花草、种种菜、种种果树,令人羡慕。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曾经努力“跳农门”的一代人,通过读书改变“农业户口”为“非农业户口”。后来却发现,农村户口好啊,生来便拥有了土地,医疗社保一应俱全,在严格执行计划生育的年代,农村户口的二孩政策也享有优势。

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样: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兜兜转转二十几年,当初那个年代里农村人想法设法将户口性质改变为“农转非”的商品粮户口,变为如今想法设法地改变“非农业”户口性质为农业户口。

还好,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多读书总不会错,至少读书多的人更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在城里生活,也可以回农村生活。甚至,只要能力足够强大,还可以选择去海外生活。听说别处的天更蓝、云更白、草地更绿、海洋更宽阔,尤其是空气和水,更新鲜、更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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