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

第3章

春暖花开的的季节又到了，花开就好像是吹响着向春天进军的号角一样，能动的三五结伴，不能动的坐着轮椅都涌向了公园有花的地方。花洗涤了人们的心灵。

楚无愁拉着吴守墨说：“守墨多好的机会呀，大人、小孩、青春的、中年的，坐轮椅的都有，大姑娘、小媳妇全来了，这才是生动的生活画卷，你不能错过。”

吴守墨早就蠢蠢欲动了，只是还在纠结着自己的水平。他很腼腆地回答说：“我早就想去试试了，只是害羞自己的写生水平！”这是他真心的话，只要是到外面一画，那就会有人围观，到时候说三道四的，你都得忍着。

楚无愁还是想得开，她说：“有那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个后来特别知名的画家，当时画了一幅画，有好事的人说他画的什么也不是。这个大画家就反问那个人，听过鸟叫吗？那个人回答说‘听过’，大画家就又问‘听懂了吗？’，那个人甚是尴尬。所以你也用不着有什么害羞的，真要是遇见那好事的人，你就在心里说‘孙子不懂’。”

吴守墨心花怒放，这是鼓励我将来能当大画家呀！还犹豫什么呀？背起画夹子走进大自然，把春天的艳丽，夏天的绿荫，秋天的多彩，冬天的肃穆都给画下来，都留给我孙子看。

他们找了一个遗址公园，这里有海棠花，盛开的海棠花就如一片雪一样的让人感到了圣洁。来看花的人太多了，而且穿的衣服五颜六色，与白色的海棠花形成天然之美。吴守墨和楚无愁找了一个高坡的地方，开始画画。

楚无愁居高临下般地看着海棠花边上哪几个年青人小声说：“守墨，我看那几个年轻人很有特色，你看那个女孩子穿着红色的风衣，前胸多么坚挺，唯一有缺陷的是那个女孩子手里还夹着根烟。再看那几个男青年就更适合画画了，你看他们的胸大肌那么的发达，头型都是那么的时髦，一定能入画。只是这几个年轻人抽烟似乎又点不良的行为。”她很惋惜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孩子了。那个女孩子的脸被红色的风衣给衬托着更是精神焕发，真有着青春万岁的劲头儿。

吴守墨也很激动，他看见了那几个年轻人正好是斜身依靠着一座小桥的栏杆，背后是那片盛开的海棠花，再配上那件红色的风衣简直就是天然神作的画卷，名字他都在心里给起好了：如花似玉的好风光。他兴奋地开始画了起来，眼睛不时地朝着那几个年轻人看。

就在他聚精会神陶醉在眼前画卷的时候，那几个年轻人朝着他走了过来。走到他的眼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夹子，看着他的速写，露着青春的嘲笑说：“谁同意你画我们了？当一天模特多少钱你知道吗？你数数这画上有多少人就给多少钱？否则今天别想出了这个地界！”

吴守墨还想理论什么，却被楚无愁给拦住了。她心里明白跟这些热血方刚的小青年那是讲不出理儿来的，就吴守墨那个倔脾气，还不得让人家小青年当成独轮车来回地推搡呀！她笑着回答说：“几位同学，多少钱你们说，我们给，我回家给你们取钱去！稍安勿躁。”说着她就加快脚步下了山坡。

吴守墨看着楚无愁的背影心里想，嘿，这会儿她到跑的快呀！把我一个人当人质放在这儿了。他本想还跟那几个年轻人再理论一下，可是一看那几个年轻人一脸的不屑样子，心说，跟他们费那些话有什么用呀！等着楚无愁回家取钱吧！

楚无愁下了山坡心里就踏实了，在这个地界跟我们要钱那真是我们的福气。小子们你们等着吧！一会儿你们就得给我们钱。她脚下加快了脚步，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就跑到了武进生教授太极拳的地方。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说：“进生，快点去救守墨，他被几个小青年给缠住了，非要拿钱赎！”

武进生心生纳闷，这吴守墨安分守己的一个人，怎么还被小青年给绑架了呢？他安慰着说：“无愁，别着急，说清楚，马上就过去救人！”

楚无愁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然后催促着说：“进生，快点呀！别再让那几个小子给守墨打了！”

武进生招呼着自己的徒弟说：“拿着家伙跟着走，除了我敢打吴守墨，我看谁敢动他一个手指头！”说着就朝着楚无愁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吴守墨看见武进生带着人在往这边跑，心里放松了，嘴上就有了情绪。他大声问那几个小青年说：“给一千块钱能让我走吗？”

那几个小青年心想，这钱来的这么容易，就加价说：“不行，两千！”

这个时候武进生已经带着徒弟走过来了，他接上话茬说：“两千不行，四千！”

话音刚落，人已经把那几个小青年团团围住了，就是长出翅膀，恐怕也飞不过武进生和徒弟们手中的刀吧！

被围住的小青年一下子就傻眼了，其中一个瞬间裤子就湿了，顺着裤裆往下流水。武进生笑着对自己的大徒弟说：“你看怎么办？”

武进生的大徒弟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儿，就听着刀片哗啦啦地响了以后说：“你们几个把裤腰带都解下来，放到地上，然后把鞋都脱了站在哪儿别动！”说着他又在手中掂量着那把刀哗哗哗直响。

那几个小青年面如白纸地站在哪儿，其中一个还想抵赖说：“我们没跟大叔要钱，是跟大叔闹着玩呢，只想抬高大叔画的价钱！”说完他还诡异地看着他的那几个小兄弟。

武进生的大徒弟眉毛上挑，马上回答说：“真会聊天呀！这画的价钱已经被你们抬起来了，这样，四千卖给你们，没钱就拿皮带抵押，行了吧！”他看着着几个有着不良习气的小青年，心里就是那么不高兴。你们的爹和娘把你们给养大了，就让你们这么来丢人现眼来了，这今天要是给你们钱了，你们就是抢劫，将来你们还不得越货杀人呀！这事别说是武老师哥们儿的事情，就是路上遇见的我们习武之人也要论个高低呀！他接着说：“没钱，也没关系，现在排成一行，咱们一起到派出所去，把问题说清楚了，你们这是抢劫未遂的罪过，是拘留还是判刑，法律说了算！”

那几个小青年一下子就吓傻了，其中一个还哭了起来。

武进生的大徒弟吼着哭的那个小青年说：“哭什么呀！委屈你了，就这样还出来想当流氓呢？不觉得给流氓丢脸吗？再哭，煽了你！”

吴守墨来到武进生的身边小声说：“进生呀，吓唬一下就行了，怎么也是群孩子！”

武进生瞪了一眼他，没好气地回答说：“守墨，我们只打要钱的，不打要饭的。这样的小青年如果不能悬崖勒马的话，那将来是社会的毒瘤，不抱有铲除邪恶的理念，那我们这些习武的人，将来怎么去见祖师爷，我们连匡扶正义之心都没有了，还耍什么胳膊根儿！”

武进生的大徒弟命令着那几个小青年说：“排成一行，到派出所去！”随后他笑眯眯地对吴守墨和楚无愁说：“师叔、师婶，您两位也得去一趟，得做笔录！”

武进生看着还在迟疑的吴守墨和楚无愁就抖动着手中的刀，让刀片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后说：“走，跟着走，你们也别想跑！”

吴守墨和楚无愁万般无奈地也跟着走在了他们的后面。

武进生的大徒弟、二徒弟，三徒弟或是手里拿着到，或是拿着长茅，前后看着那几个小青年提拉着裤子，低着头往前走。

出了遗址公园的大门正面迎上了一个熟人对武进生的大徒弟说：“大哥，这是怎么个茬口呀？”

武进生的大徒弟冷笑了一声回答说：“我师叔在那边画画，他们非要跟我师叔要模特钱！”边说着边往前走。

那个管武进生大徒弟叫大哥的人，一挥手对着他手下的弟兄们说：“哥几个，这几个孙子，敢跟我大哥的师叔要钱，这不是丢了咱们的脸了吗？你们说怎么办？”

他手下的人一口同声地回答说：“打这几个兔崽子，让他们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当流氓！”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那几个要钱的小青年一阵鬼哭狼嚎样地求饶。

武进生怕打坏了，大声喝住了他们，然后带着愤怒的口气说：“都给我滚蛋，手痒痒一边过瘾去。”

那几个打人的赶紧都站到了一边，武进生让大徒弟继续押着他们往派出所走。

武进生先进了派出所找到了所长，把情况说清楚了后，就让大徒弟把那几个提着裤子的小青年给带了进来。

所长看着那几个小青年小声对武进生说：“不是第一次了！”他让民警把这几个人带到禁闭室去，又问武进生说：“武老师，被抢的人呢？”

武进生虎着脸对吴守墨和楚无愁喊道：“你们两个站过来，别跟没事人似的，到这儿看热闹来了！”

吴守墨心里这个气呀！好你个武进生，跟我来这套是不是？

派出所所长一看是吴守墨，就笑着对武进生说：“武老师，别这么说吴老师呀，吴老师还给我们上机械课程呢！”

武进生依旧虎着脸回答所长说：“别以为他是什么好鸟，画画着那些小流氓干什么？”

吴守墨和楚无愁对望着，有口难言。

派出所所长笑着走到了吴守墨的跟前说：“吴老师，你给我们讲的机械与电工方面的知识对我们来说还真是很管用。现在犯罪的手段又有了新的发展，我们还得请你来给我讲讲现代电路切换的知识，才能提高我们干警临危处事不惊的本领呀！”

吴守墨和派出所所长也算是老熟人了。他哭丧着脸回答说：“所长同志，我讲不了呀！我也不是什么好鸟，您还是让那只太极鸟给你和干警讲讲怎么耍胳膊根儿吧！”说完他冲着派出所所长眨巴着眼睛，算是给武进生的回报了。

派出所所长知道他们两个有着三十多年的交情了。就笑着说：“言归正传拉，吴老师录完笔录就可以回去了，武老师现在就可以走了！”

武进生把自己的大徒弟叫过来说：“待会儿，你给吴老师和楚老师给送回家去，别让那些小子报复他们两个，骨瘦如柴的样子，别再让那几个小子给撅吧撅吧沾酱吃了！”说完他晃晃悠悠的走了，他心说，非得给吴守墨气背过去不可、

吴守墨冲着他的背影儿，使劲地呸了一声后，对着武进生的大徒弟说：“你跟他还能学到什么太极的功夫，整个就是太极的嘴上功夫。”

武进生的大徒弟不敢参合师傅们之间的玩笑。他笑着叉开话题说：“吴师叔，以后您可以在哪儿随便画画，刚才打人的那几个小地赖子跟我说了，已经传下话去了，今后在咱这地界上画画的人，谁要是敢要模特钱，就是我不给面子，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吴守墨和楚无愁对望着，感情这地面上的事情还这么多规矩呢！真是不在江湖不知道天外有天。

吴守墨在大街小巷画了不少的速写以后，还是觉得不那么满意，他总觉得自己的速写就好像是重心不稳定，随时就要倒下来一样。他困惑地问楚无愁说：“我说，你看我这速写怎么有东倒西歪的感觉呀！”

楚无愁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个怎么回事！她又不能打击吴守墨学画画的恒心，就开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是在漫画呢，所以也就没在意东倒西歪的事情。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我看你呀还得去找武进生，让他找人给你看看，知道毛病在哪儿了，就好画了。”她觉得这么说，吴守墨就能接受了，人到了五十岁以上的时候，虽然耳朵顺了些，但是耳朵也更需要甜言蜜语了。

吴守墨觉得她的话有道理，还得找武进生那个老小子去。他合上本子说：“我到公园里找他去。”

他拿着本子先在公园里溜达了一圈，给自己减减压力，因为武进生那个老小子嘴上的功夫也是了得的。他从老远看见武进生在教徒弟们推手，就走过去，冲着他招手。

武进生一看是吴守墨，心里就高兴了，心说，这真是送上门来的活教材呀！他把吴守墨请进他们练武的场地里，对着他的徒弟说：“那位跟吴老师摸摸劲儿，吴老师一支铅笔就能撬动大千世界。”说着冲着他的学生做着鬼脸。

吴守墨屏住呼吸瞪着他说：“你当着你这么的学生就不怕丢人现眼呀。”说着给他拉出了场地，小声说：“进生，我这速写画得总是有点东倒西歪的感觉，你给我找找你那师院美术系的学生给我讲讲，我就能长进了。”

正经事请武进生是不含糊的，他冲着他的徒弟喊着说：“小廖，你过来一下给吴老师说说怎么画画！”

小廖小跑过来冲着吴守墨说：“吴老师好，我先看看您的速写。”说着接过吴守墨手中的速写本一篇篇地看了起来。最后他合上本子对吴守墨说：“吴老师，我刚才粗粗地看了一眼您的速写，我觉得您现在虽然能大体上抓住人物的特征动态，但是你的基本功不扎实。说白了您就没画过人体模特，您对人体骨骼和肌肉的走向还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因此，您的速写就会出现东倒西歪的现象，这在专业上就叫结构不结实。要想改变这种现象，您就必须从人体结构重新开始画起，包括人体骨骼的名称，长短比例，肌肉的走向等基本功烂熟于心的时候，才能把结构画准确，才能在绘画上趋于专业的方向。另外的一个问题，您现在应该考虑清楚了，您将来是想画油画，还是中国传统的水墨人物写实的画，您心里应该清楚。因为如果您要是将来想画油画的话，那么您应该在光影素描上多下功夫，否则，您就应该在线型素描上多下功夫，因为光影素描染不上水墨。总之不管画什么都必须要在人体结构上先下功夫，说白了就是要画裸体的人体结构！”

武进生听到这儿，觉得机会来了，他先是假装嗓子痒痒，咳嗽了几声之后，又小声说：“大老头子了，画什么裸体，画骡子还行！”

小廖不敢接着师傅的话往下说，他很尴尬地望着吴守墨。

吴守墨翻着白眼儿看着武进生，这个时候也不能跟他计较什么。他很为难地看着小廖说：“我能跟着你们美术系的学生一起画人体结构吗？”他也对这个问题想了很长的时间了，我一个五十往上的人了，又是初学画画，就满世界找年轻女孩子要求画人体结构，人家还不得把我当成了老色狼，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到美术学院去跟着画人体去。

小廖很难为情地回答说：“这个恐怕不行，因为我们画人体课的时候也是有许多要求的，以我个人的能力带您去画，肯定没有那个能力！”他很歉意地表示爱莫能助了。他觉得这样拒绝了吴老师多少心里面是过意不去的，所以他又补充说：“吴老师，可以到书店买几本艺用人体结构方面的书，照着上面的图去画，有了一定的感性认识后，再画速写还是能够提高的。”他冲着吴守墨莞尔一笑。

吴守墨想想也只能是这样了，但是他的心里面也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觉得按着自己的计划练下去，一定能成为一个专业的美术工作者。

吴守墨边思考边往家走，他觉得必须是这样了，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进了屋，他将门反锁上，拿出了照相机和三脚架，把屋里的窗帘都拉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开始一件件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穿了一个三角裤衩。他开始冲着照相机摆姿势，他学着健美运动员那样，特意地将自己的弘二头肌，胸大肌特写般地展示，然后按动照相机的自拍，拍下自己的裸体再去画。可是他的小肚子却是太鼓了，这样能代表美吗？正当他在犹豫之中，楚无愁回来开门了，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楚无愁愣愣地站在门外，心想这吴守墨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她轻轻地扣着门，小声说：“守墨，能开门吗？”

吴守墨在屋里一阵紧张，他冲着门压低了声音说：“无愁，你稍等片刻呀，我把衣服穿上就给开门。”

楚无愁站在门外惊呆了，这大白天的脱衣服干嘛？难道还有洞天？她的心开始嘀咕了起来，有些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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