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林萌气爽,庄园的葡萄硕大无比,圆润的体型,从叶子间撑了出来,它们晶莹剔透,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来的,都好似迫不及待的展现在庄园主人面前,以显示自身的妖娆与风韵。
这是欧洲某国葡萄庄园的一番景色,这种场景在白人生活的场地司空见惯了,所以提到这所庄园很多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新奇。
这所葡萄庄园有一个劳作的黑人小男孩,他经常受到庄园主的虐待,工作稍微有所懈怠,主人就会用皮鞭抽打他,在他记忆里,他是很小的时候和自己的父母亲一起被人从非洲买来的,然后漂洋过海来到这个国家,在贩卖的途中,他看到父母被毒打的场面,他依稀记得甲板下拥挤的小屋,横竖躺着很多叔叔婶子,然后沿途被那些白人咒骂鞭打。
这个小孩子的名字叫吉米,而现在他的父母都离开了他的身边,他不知道父母去了何处,是生还是死,有一天他修剪了所有的葡萄藤以后,困得受不了,就倒在一片葡萄藤架子下面睡着了,突然他听到一阵低吟的呼叫,而此时他睡眼惺忪,不知是醒着还是在做梦,那个叫声变更清晰,他一怔,对,没错,他现在可以确定是一颗葡萄和他说话,他努力的的证明这不是劳累过度所引起的幻觉,但这确实是真的,一颗葡萄在和他打招呼,他回过神来,很镇定的对斜上的那颗葡萄打了个招呼:你好!小葡萄笑的对吉米说:“嗨!还以为把你的美梦吵醒了呢!”
吉米问道:“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话了,以前怎么没有遇到你和我说话呢?”
“哦,在我们这个葡萄家族只有王者才能和人类说话,而其余的只能听和看,我今天刚从父母那里接过王位。”小葡萄兴奋的说,“哦,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艾米。”原来如此,吉米心里仍然犯嘀咕,心想他知不知道我爸爸妈妈的下落,试一试问问吧!
吉米问道:“艾米,你知道我爸爸妈妈的消息吗?”
艾米答道:从我先辈口中得知,你父母被送去另一个酒庄给酿酒师傅打下手去了,我的先辈临走前骄傲的说,我们葡萄家族每一代人成熟以后,好心的主人,会把我们送到酿酒师傅那里去享受生活,颐养天年。吉米听后心里很高兴,自己的父母还健在,而令他最不安的是,这些葡萄们还天真认为他们成熟以后去酿酒师傅那里颐养天年,而它们不会想到的是酿酒师傅是用它们酿酒,它们还没有理解酿酒是什么意思吗?还没有等吉米再想一会儿,艾米说话了:“感谢你对我和我们家族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你太可怜了,那些白人经常打你,用语言歧视你,而你父母又对我们老人家的照顾,我很感谢你,我快要休息了,不能和人类说话时间太长了,拜拜!”没等吉米道别,艾米已经走了。
又一阵皮鞭又抽过来,是庄园的皮鞭,让他继续起来干活,天都已到黄昏,吉米又要开始干沉重的活,吉米太瘦小了,除开眸子能看出他是个小孩子外,粗糙的皮肤,厚茧的双手,都不知道他历经多少沧桑。他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怨恨在心中累计,一直累计着,可是他很善良,就是心生那种怨恨,就会让他感觉有罪恶感,有悖自己的心智。
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想起下午和艾米的那次谈话,他明白那是一颗善良而单纯的葡萄,它们整个葡萄家族都是的,我应该让他们知道真相。不能一直被庄园主欺骗。吉米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希望艾米能够再一次和他谈话,而他比起前更勤奋的照顾这群葡萄。
终于有一天艾米找他说话了,一上来艾米就对吉米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解释,它和人类说话对自身的精力伤害很大,最近一直在休息,而家族的事务又很多。“艾米,我想给你说件事”吉米低声说着,“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艾米,还面带微笑一直说:吉米大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还这么严肃。吉米赶紧说道,因为不能耽误时间太久。
吉米对艾米很真诚的说:其实你们先辈被送去酿酒人那里,就用它们来酿酒,它们被投入酿酒器中,经过发酵得到香醇的葡萄酒,而等到你们长大后也会重复类似的命运,那些陈酿美酒将会送到上层阶级的酒会派对,供他们享乐。艾米听后,没有说一句话,或许那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这份信念在它这里打破,一时接受不了吧!但它心中明白,吉米不会骗它的,在这片庄园只有吉米对他们葡萄家族是最好的,因为这一点大家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的。艾米低沉的对吉米说:“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我们都是被白人奴役和驱使的工具。我的时间不够了,我走了,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吉米想再插上一句话,艾米走了,其实他明白上次走确实是因为时间不够了,而这次艾米的心,一定很痛,世代的信念与憧憬在他这几句话间便支离破碎。此刻他有些悔恨,或许有时候美好的愿景需要善意的谎言去描绘,比真言打得遍体鳞伤强。往往最渴求事,却是最绚丽无蕊的假花。
当艾米听到这些话时,除开痛楚以外,其实还有一项大计划在心中应运而生,这个计划大而险,它都不敢相信能从自己心中产生。它决定整个葡萄家族改变自身体内的色素,让酿出来的酒产生一种邪恶的力量,它通过自己特殊的地位,悄悄地改变这一切……
好久,艾米没有找吉米聊天了,吉米知道,信念的破碎,让艾米很受伤,它一定是在自我疗伤吧!有一天,主人通知他,这些葡萄熟了,明天就把这些葡萄送到酿酒中心。当天晚上,吉米没有回去睡觉,而是躺在葡萄藤下面,他知道艾米一定会找他谈话的,不出他所料,艾米出现了。不过这次没有前两次的那种轻松的气氛了,艾米匆忙对吉米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是否为我唱一首歌送送我。”吉米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想说什么,只见艾米已经闭目聆听着,他不想打破这最后一次两个人的夜晚,于是他开口哼唱着,这种天籁之音,犹如此刻他又回到非洲大草原上和风一起打滚嬉戏,唱着唱着不知不觉的吉米自己也睡着了,朦胧隐约间,感觉自己口角从高处滴出几滴甘甜的东西流入。其实这几滴东西是艾米用自己身体化成的,它可以使吉米隐身一段时间,其实还有更大的作用,等到他醒来之后就会明白。
第二天,庄园主发现吉米不见了,他只是一边咒骂了一下,也没说去需要找一下或是问问他人,这种廉价的黑人奴隶,一会儿去市场再去买个,反正现在庄园的人手也够了,他们采摘成熟的葡萄送去酿酒中心,不久以后,新的葡萄酒酿出来了,被送到各大酒会。庄园主也参加了一个派对,各种酒会大家喝的酩酊大醉,散了之后,回到家中,第二天起床,那些高贵的白人,照镜子发现自己变成了黑人。他们被视作异类或者是黑人奴隶逃跑潜入贵族家的,而被殴打或驱赶。而当吉米醒来时,更令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变成白色,他很恐慌,自己怎么突然变成白人了。他领悟过来最后一次和艾米见面的那种奇怪的氛围了,他扬起头去看葡萄藤,所有的葡萄几乎被采摘完了,而有一个葡萄格外显眼,只有干瘪的躯体,他明白这就是艾米的躯体了,他确定自己朦胧中嘴角流进的甘露是从哪里来的,吉米努力的寻找看还能不能找到关于吉米的影子,但只有那干瘪的躯体在风中摇曳着。
从此,吉米接管了这家葡萄庄园,他放走了所有被奴役的黑人,他没有和他父母亲相认,只是给了他们一些钱,想了办法让他们回到非洲老家,而自己一直奔波于解放黑人奴隶的事业中,一直到临死还在忙碌,吉米也用一生去守望那座葡萄庄园,一辈子默默守护着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