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离落》――清樾
遥远的故事再去回忆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份心痛,像是杯盖很久没打开的水一样,茶都凉了,甚至干了,只剩沾染了尘埃的杯具在那里,诗经里说:“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像是滴落在海水里的眼泪,同样都是咸的,不再会分得清了,毕业后电话也少的联系,我对她说:“以前没有照顾到你,就让我最后一次陪你走走吧,也许不会再有以后,以后的日子我们就各自四散,终而不见”。
在经历了悲欢离和后我们还是分开了,最后一次看她梳妆打扮是在四川的泸沽湖边,我们把两个人的合影从中间剪裁下来,她的那张一直夹在我的钱包里,我的那半张再也没见到。钱包是前女友送的,简单的十字绣,海边站着两个孩子,黄昏的天际里,像是永恒,一直杵在那里,而这些年里我身边的一切都换了,唯独夜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它,就觉得那些碎片般的记忆还在,它像是一根银针,一刻也不停的扎在我的软肋上,看着血一滴滴从我的皮肤里渗出来,流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前女友结婚那天,我在胳膊上用烟头烫了一个很深的疤痕,在钱包的折角处也烫了一个同我胳膊上一样的图案,不纪念什么,用这种自虐的方式,只是为了和过去的一切划开界限。
我回到了过去,清净,自由。毕业后的几年里我一直很无为,和离落走了很多地方,住过很多城市,看过田野,看过小溪,只是画笔再也没有湿润过,上一次湿润也不知道是几年前了。泽哥说我这是堕落,我说我从来没有拥有堕落的资格,又怎么会堕落。泽哥无语,他离开的时候扔下一张卡,什么也没说,我推开门看到他的车子像一道黑夜的暗影,消失在酒红色的暗夜里。泽哥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也是唯一一个借给我钱从来没想过要我还的人,从初中开始,这些年里我的事情他从未缺席,就好像当年我被人欺负,他骑着车子一路载着我飞奔,用酒瓶给欺负我的那些人开瓢一样干净利落。
我用泽哥给的钱买下了文联街一个暴发户用过的旧仓库,改做工作室,做了详细的装修图,泽哥找人做了房子的装修,木质的地板,复古的墙壁。酒具也是他帮忙挑选的,一切都是我喜欢的风格,只是房子的光线不好,这样的光线,容易使人犯困。开业的那天泽哥替我挂上了牌子,走了很久江湖后,我才意识到以后自己有了安身之所。黄昏的时候欢来了,她送来了自己酿造的葡萄酒,记得第一次喝她做的酒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我们曾经都相信爱情,失落的时候会喝的烂醉如泥,开心的时候又没心没肺,俗世里的事情分不清楚,就像她可以说我脑残,说我神经质,改天又说我像个艺术家的理由一样充分饱满,无可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