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紧去请了圆鸟来。圆鸟诊了诊说:“不打紧,可能是金龙身上沾水了,它沾不得水,一沾就会发烧。再过七天它才能沾水呢!”
青儿才知道自己错了,昨晚她给小金龙洗了个澡,她很后悔自己怎么没看指南就冒然行事,心里对小金龙充满了愧疚。
嘴里就一叠连声说:“下次看指南,下次看指南。”
小趣也说:“师父,我们下次看指南。”
圆鸟安慰她们:“没事,没事,我给它灌些药,再给它灸几灸就会好的。”
圆鸟走之前,又不放心的摸了摸
说:“我明天再来一趟吧!”
俩人千恩万谢送走了圆鸟。
小金龙的烧退后,又在屋里爬来爬去。个子猛长,仿佛风一吹它就会长一寸。
领诵的仙女不知道怎的,就病倒了。警幻仙子点名让青儿领诵,青儿忙了起来,每天都要背大段的祭文。
陪小金龙玩耍就成了小趣的活儿,可是小金龙仍不让小趣碰它,它只认青儿。
青儿忙得再晚,也要和小金龙玩一会儿,有时小金龙睡着了,她也要轻轻的抚摸一下。
七天后,小金龙竟长成了大金龙,一腾空它就飞了起来,白天它飞出去,晚上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祭祀大典正式开始了。全副銮驾并文武乐队及生员,舞佾等恭请上邪像,天地同仁麾和四箴牌,由正门迎请圣驾入庙登殿。
这时小金龙竟然在天空盘旋,紧跟着祭礼的队伍。礼道旁,挤满了三界的看客。
大乐吹起了十供献,气势恢宏。有琵琶,笛子,长箫,金铃等,一律着官服,戴官帽,扎着宽带,蓝色官服上镶着黃边。
上邪一身红衣,坐在巡游马车上,接受人们的祭拜。
迴避牌转过牌楼,人们恭迎圣驾。点起大香,参拜圣像。三牲供献,恭诵圣文。
只见青儿穿着官服,戴着官帽,跪在圣像前,朗朗诵道:“仰望苍天,瞻仰圣人;跪伏尘土,五体投地……捊须长笑,接受尊崇。”
三叩首后,鼓乐响起,小金龙突然飞到了青儿的跟前,俯卧在地,似在邀请青儿爬上龙身。青儿爬上去刚坐稳,金龙就腾空而起,飞向了远方。
人们羡慕的惊呼起来,却又立即反应过来,祭典需要保持安静,便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舞生“按谱作势”,跳起了六种舞。每一个舞的造型代表一个字,歌声完一句,乐曲奏完一节,舞生正好完成一组动作。
刚跳完第六十六个字时,天上突然起了炸雷,瓢泼大雨倾泄直下。观礼的人四散走了,只留下舞生们在雨中艰难的舞动,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可他们还得跳完九十六个字,庸长的仪程还得继续。
小趣把礼牌交给管事的,冒着大雨朝回跑。
雨这么大,浑身都淋透了,想到师父坐着飞龙走了,小趣突然就有些泄气,她决定还是找个地方避下雨。
她随意敲了一下旁边的房门,人家把她迎进了房中。不知道这家人在煮什么东西,屋里有一股浓浓的草木味。
“这是在煮什么呀?”小趣问。
一个小女孩告诉她:“煮构树皮呢!”
“煮构树皮干嘛?难道构树皮能吃吗?”小趣又问。
那小姑娘笑了起来说:“姐姐,我带你去看看吧。”小女孩领着小趣走进了一个大房间。
灶头锅里煮着构树皮,地上埋进土里半截的,平展展的石面上,几个妇人正用木锤击打着什么。
小姑娘告诉她,击打的是煮好的构树皮,要把它打成蓉。
小趣问:“干嘛要费那么大的劲,要把构树皮打成蓉呢?”
“为了造闲团纸呀!”小姑娘答到。
“原来是造纸呀!太好玩了!”小趣走到一个妇人旁边,请求让他来试试锤打一下。
妇女回身喊刚才的小姑娘“喂京,把你的锤子拿来给姐姐用一下。”
没想到那喂京倒挺灵的,早已奔出了屋外,一边答应着她妈妈:“妈,我去取,就来。”
小趣观察着喂京母亲的动作,她把木锤一下一下的砸下去,砸在那些煮烂的构树皮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把构树皮朝中间推。
喂京取来了她的木锤,小趣拿在手上感觉还挺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做的。
她学着喂京母亲的动作,捶打起来,不一会就觉得胳膊酸的不行了。她又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只好无奈的放下木棰。
喂京便拿起木棰来。别看喂京人小,力气倒不小,木棰拿在她手上,好像很是轻松惬意。
她把木棰拿在右手捶一会儿,又换成左手捶一会儿。两只手始终不感觉到有多么累。捶着捶着,就看见了石面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蓉桨,原来,纸桨已经被打出来了。
小趣看到这么有成就感,连忙接过棰子,使劲地捶打起来,累了,她就学喂京,换一只手。她也越打越有劲,也不感觉胳膊酸痛了。
喂京把打出来的纸桨刮到一只陶盆子里,又从她妈妈那刮了一些,便端起陶盆往外走。小趣见了,也连忙放下木棰,跟了出去。
喂京在前面跑,小趣在后面追。喂京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滑,向前扑倒。
喂京努力的托陶盆,自己就摔得很重。陶盆也不听话的脱手,“啪”的一声摔成了一包渣,那些构树桨,黄黄的趴了一地。
喂京“哇”地哭了起来。她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边哭边拼命地用手去扒那些纸桨,想把那纸桨棒起来,小趣也去捧,却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喂京的妈妈闻声出来,拉起小趣和喂京,说道:“没事,宝贝儿,别捧了,沾了灰了。妈妈再去捶给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就是了。”
小趣听了,想起妈妈也是这样温柔对她,只是继父的棍子,她永远都记在了心里。
喂京被妈妈带走了,小趣随意的走向院子。
一个大水池旁,一个老妈妈用一个木纱网从水中抄起什么,用手匀了匀,搁在旁边的木架上。
小趣也走进那个棚子下,也拿了纱网去抄,没想到抄起来的纸桨一头多一头少,她用手去匀,却怎么也匀不均,只好泄气的倒回到池中。
雨不知啥时候已经停了,小趣告辞了喂京朝回走。
路上两个小仙姑走在她后面,边走边说今天的大典。特别提到了那闪电和大雨,学着家里大人的口气说:“这是异象啊,恐怕,警幻仙境要改朝换代喽!”
小趣听了,心里一阵阵的难过,那么好的仙子,怎么要换掉呢?她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那都是瞎说!”
等小趣到家时,青儿已经回来了。小趣赶忙问青儿金龙把她带哪去了,青儿只说到霍山去了,便岔开了话头。
第二天,谣言仿佛长了翅膀,传遍了三届。果真要改朝代了吗?人人心里都疑惑起来,惶恐起来。
可是等了几天,祸事并没有来。又纷纷在传,过几天会有人升仙。小趣总算对警幻仙界有了重新认识。原来,仙界的造谣之风比凡间还要厉害。
全在于仙界的人太厉害了,他们总是能打听到具有很强冲击力的消息。凡人当然没有那能耐,只能知道一些小事而已。
因为是道听途说,师徒俩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谁知过了一阵,证明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
因为黑利来了,来找小趣。
她说:“这次警幻仙境,要在十天后,为她举行升仙仪式,她马上就要成为上仙了。”
这让师徒俩,羡慕不已。
她们连忙替黑利张罗起来,先就要开始在五金山脚下搭两个棚子,拿去被褥和生活用品。
好在有小金龙,事情就变简单了。她们把搭棚子所需的卷布和被褥,绑在一起,放在了小金龙的背上。可是小金龙刚一腾空,东西就掉了下来,仨人赶忙奔过去捡。也幸亏是刚开始掉的,要是飞到半途掉了,她们咋检?
三人犯了难,黑利说:“找条绳子捆它身上吧。”可是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没有捆上,小金龙不让她们捆。
青儿说:“我来背上吧,背上后让它驮我。”
黑利和小趣都觉得是好主意,两人抬着朝青儿背上放时,才发现这对青儿来说太大了,也太重了。便七手八脚的解开重绑,分成了几趟来运。
送走了最后一趟,黑利和小趣也往五金山下赶。
她们带了弯刀,砍了不少毛竹,准备搭棚子。在把毛竹的枝丫砍掉,把毛竹刮光时,小趣把自己的手伤着了,鲜血直流。多亏青儿想的周到,带了创伤药,替小趣止了血,包扎好,不准她干活了。
太阳快落山了,黄昏的光线在一点点的变暗,黑利和青儿加快了干活的速度。小趣坐不住,便去捡柴,用胳膊夹着弄回来。来来回回的跑着,一会儿就堆满了一堆。
棚子已经搭起了一间,底下卷布翻起,搭在竹架子上,再翻下去,边角压住,另一张卷布是开有自如门窗的,也如此翻上翻下,再把缝隙处拉好,就搭好了。
三人都有些累了,便决定今日暂且搭一间,剩下一间,明日再搭。
天完全暗了下来,她们升起一堆火,围坐在火边聊天。
黑利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请谁来为自己舀水呢?
小趣说:“那还不简单,请我师父呗。”
结果另两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不能。”
小趣不明白:“为什么不能?”
青儿说:“替黑利舀水的人,必须是一个武士,咱俩都不行。”
“啊,那怎么办?”小趣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