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小时的紧张补给与检修后,最后一台重要的装备被小型龙门吊装吊上“幸运小猫号”的尾部固定仓。
几条高分子聚合绳牢牢的,将这台价值不菲的小型深潜潜水艇固定在甲板锚栓上。
随后是人员开始有序登船。
船员们穿着统一制式但颜色不一样的航海制服首当其冲的开始登船,细问下才知道,这些船员并不是一个部门的,
在海上航行特别是远海航行中,可能会遇到各种不可预测的自然风险,而一条能远航的船基本船员配置都会不同,越是专业越是高效安全。
红色马甲着装的船员是管维作业班,负责船只在航行中受到自然或者其他因素,造成的损伤时能够进行快速有效补伤损控而存在的,深黄色马甲的人员是负责轮机仓的作业人员,整个船只的心脏都由他们掌握,浅白色马甲的人员由几名女性组成,是海上医务班组,负责船员与乘客的健康解决方案。
而航行控制室也就是航海组,则是由醒目的阔叶绿马甲着装人员组成的驾驶班组,为什么叫班组呢,在21世纪20年代中期,智能化数字化的集成设备开始普及,这些设备开始慢慢代替了曾经需要众多人员才能运行的大型设备,诸如环球AINC平流层环境监测飞艇,一艘由人类多国联合开发为监测大气与温室效应动向而建造于25年的大型半永久实验监测平台,整个平台一直处于运行状态,但其操作人员包括科研人员仅仅只有19人。
其他相关辅助设备全部都是智能RIIC高速组网控制的人工智能设备,连续运行三年无一次意外发生,证明了人工智能的高效与可行性,随之而来的是民用人工智能设备的普及并代替了相当大一部分的人工职业,虽然饱受争议但事实往往都是实践检验出来的。
人员编制少意味着更加专业化与高度职业化,这些船员基本上都是通过相关的航海学院学习毕业后才走上岗位的,这些职业化的人员也映射出整个社会的一部分,专业化加职业化,因为如果不努力成为专业并不可替代,终会被人工智能代替...
以此也产生了一些人类社会影响,但进步与淘汰是并存的转型规律,唯有不断学习并接受新知识才能适应发展,当然这些是话外题。
余子江摇了摇头轻笑道,或许终有一日自己这挖土的职业也会被代替吧,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像我们这些挖土的估计不会这么轻易被代替的,接话的正是先前那位文质彬彬的古文学家,希伯.达肯。
或许吧,对了,您是怎么想到要去那个小岛挖石头的啊?余子江不解的问道对方,难不成对方也是“巧合”的被人雇佣?
您在想什么呢?余博士?我猜您一定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参与这次的挖掘行动的吧?其实您不必猜测或者怀疑什么,您想听听一个有点匪夷所思的奇妙故事吗?
噢?看来我或许能从您的故事里得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啊,当然,荣幸之至,余子江认真的回复着对方。
...
那大概是在二十年前的一次...小小的挖掘事故中发生的故事,在这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余博士?
余子江:请讲。
希伯.达肯:您相信在我们目视所不能极的地方,存在着很多个世界吗?并且其中还有与我们的世界存在平行关联的世界,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平行,双方的平行差大概只有“零与一”。
余子江:...或许。
希伯.达肯:(笑),也对,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如此,那是在二十年前,我与我的团队对“哥贝克力石阵”的考察翻译时发生的一次奇妙的“本位”接触,我们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并准备展开为期两周的古象形文字翻译与拓印许可。
在发掘与记录进行到接近尾声时,一次意外的支撑架塌方导致了我掉进了一个更深的早于“哥贝克力石阵”遗迹群的未知古代隧道群,我的腿也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说罢希伯.达肯还特意指了指他的左腿,在害怕与孤独中我凭借着手中唯一的冷光手持灯摸索着,试图找到通向出口的道路,因为我在里面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但依然没有窒息...
余子江:您似乎很幸运,但这并不是您要告诉我的东西,对吧?
希伯.达肯:(笑)我现在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您,或许你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呢。
余子江:或许知道更多比不知道要让人更加愉快呢?对吧,您请继续,我想继续听听。
那条隧道其实并不是什么隧道,而是...某种墓室的过道!隧道的墙壁上用古代象形文字刻画着一些有趣的事物。
余子江:比如?
希伯.达肯继续道,那些象形文字与刻画在石头上的岩画大致译文意思就是:
“唔等卑微之人,记于蒙昧之时代记”
漫天大雪,皑皑飘落已不结于石划记(刻石记事/日,大概是公元前2-4万年史前冰河期时代)。
兽荒行于黑夜白昼,群族临冬无食充腹无草囊身,即要亡(没有充足的食物与用于保暖的皮草)。
此又十块石划记(大概五到七年的时光记录),群族浩浩逐温暖之地而去,一路亡死者无数(史前人类寻找温暖的生存之地并开始向温暖之地迁徙)。
翻过了一座座天哲(冰川与地质运动频繁出现了后来的诸多大山脉与峡谷),来到了一处温暖而水草丰美之地。
但群族已是岌岌可危,即在我群族报必亡之心缩于石缝等待祖先召唤亡命之时,山谷映照开了一个“大洞”光怪陆离之间,见“大洞”后清风温暖,草畜奔走,宛如伊甸之园,岌岌激发出我群族向生之希望,亦以为是祖先显世。
三又几之勇士去往查看,回报见所未见之地,并寻到一个不存在于所有已知群族之“死体”并带回,后“大洞”消失的无影无踪,其貌不似任何群族,生为母,恐慌蔓延。
岌岌之际又遇兽击,群族亡死青壮无数,即亡时那异地而来之母不知何时立石缝之上,框框影影之间兽群即灭。
....
余子江:怎么搞的好像文言文似的?难道文明的语言形容有共通性?
并不是,而是我按照你们的文化语言进行的译动词,我怕您听不懂...希伯.达肯认真的回复着余子江。
余子江:不是....您还是按照我国的国际惯例的标准来形容吧,您那样翻译我比较容易听得懂....
噢,您早说啊,我也很辛苦的啊,希伯.达肯说了半天也是口干舌燥,但继续道,那个族群大概是公元前2-4万年冰河期末从另一处迁徙到那个地方,并且偶然间碰到了一次奇观,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奇观正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一扇“门”,一扇不属于我们这个时间与空间的“门”,极有可能是连接另外的平行空间的“门”而那个群族还派遣了人进去了,并且带回了一个“人”。
一个来自不是本世界的“人”,后半段一些象形文字开始变得简单与直白起来。
那个“人”帮助他们消灭了试图危害那个族群的野兽,并且教会了他们用火烹饪食物,教会了他们如何圈养放牧兽畜,教他们简单的形容“语言”,没错是指“语言”!
余子江心想,怎么感觉越来越离谱了?不过对方是古文学家,肯定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从对方认真的样子就能看出。
时光匆匆,当初被帮助的那群人老去死去,但那个“人”依然如故,在那个“人”的帮助下,这个族群建立起了早期的聚居地,人口数量也开始上升,并学会了用石头建立简单的城堡。
时光在隧道的记录中依然是匆匆,那个“人”好像是在寻找另一个“人”,但不知道究竟是要寻找“谁”。
隧道后半段开始变的稀稀疏疏,只开始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件,其中比较重要的事件是,那个族群因为一场史前疾病而导致人口损失惨重,
而那个“人”依然坚持要继续等待她要寻找的另一个人,最后那个“人”不知何种原因“死”了,被那个族群剩余的人们以最庄重的礼遇放入一口石棺并埋进了他们精心为其修建的墓地内,也就是那条隧道,而且通过象形文字与岩画记录下那个帮助了他们的“人”亦将其奉为神明,随后记录就开始断了。
而且那个族群留下的遗迹要早与我们发掘的地上遗迹。
而我也继续向前探索,遇到了他们记录的那口石棺...并且在我的团队找到我后,我们返回并且打开了它!并且....
并且是什么?!余子江来了兴趣,正想追问下去,突然远处熟悉的叫声传来...
哎呀,“挖石头”博士,您在这里啊!快来帮帮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士,只见那个“人畜无害”的玛利简小姐正吃力的提着一口比她还大一圈的古董级皮质行李箱,气喘吁吁的试图登上船梯,但女士嘛,终究竟是力气比较小,试了几次没成功,所以就叫了自己。
如果说能让人抓狂的事件中,打断别人听故事应该能排上第一,特别是那种光怪陆离让人感兴趣的!回过神,希伯.达肯已经若无其事的快步走远,看来对方已经不打算继续讲下去了。
想必对方应该是有意无意的隐瞒了什么,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帮助女士,毕竟这是一个有礼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余子江一边思考着希伯.达肯对自己讲的那个奇妙的故事中的真实性,一边走下船,啪嗒~一个不留神,脸朝下就是一个倒栽葱,余子江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出师未捷身先死唉!从十多米高的登船梯掉下去,肯定是变成马赛克的命运。
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得那快速拉近的地面却一直没有用脸接触...倒是那熟悉的香水味道变得浓烈,转过头,发现那个“人畜无害”的玛利简小姐整个脸与自己寸距而已,对方道,读书人.先生,您不准备下来了吗?
原来对方竟然神乎其技的一只手抓在带船梯的围栏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左腿,这完全超出了自己对女士的认知!试想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士竟然能轻松用一只手抓起比自己还重的男人,而自己掉下去的位置在登船梯的中间,对方几乎是1-2秒的时间就冲到了自己这个位置,让自己对对方隐瞒的“小秘密”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就是...
忽然想起这几天一直都是在晚上见到对方,也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样貌,或许是自己没注意,对方的有着一条简洁干练的红茶色可爱马尾,配上其若有若无的冷酷气质总是让人会以为对方是个大家族的大家闺秀,但细观下能发现对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纸白色,似是某种高级医用凝胶,而双眼虽然在这个脑机普及的时代,但依然呈现出给人感觉出一种无生气的死气感,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人类第一批实验性合成人!
21世纪中期第一批实验性有机体改造人,共3个名额,并且是出于对患者的隐私尊重没有向外界公开,史称“长生夜”,载入医学与科学历史的大事记,但结果不是很理想,其中一名患者因无法接受非人非鬼的自己而制造了“东角事件”,让人类第一次认识到了有机体与机械结合的人类所能造成的可怕威力,事件造成众多平民伤亡,最终是当初参与“长生夜”的那个实验室与军队合作才彻底终结了那个发疯了的患体机能,但那个实验室团队拒绝提供余下的两名患者信息...
回过神来,笑了笑回复道,尊敬的玛利简小姐,谢谢你,现在可以放我下去了。
啪嗒,对方松开手,余子江虽然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但其实常年在荒郊野外进行工作,身体素质还是过关的,一个上下转体稳稳落地。
哎呀,本来还想叫你帮我提提行李箱的,但是好像被你发现了我的小秘密了啊?唉嘿嘿嘿,你觉得我应该需要向你要点什么补偿一下呢?玛利简故做小气的说道。
余子江:啊,那真是太不幸了我并没有购买什么礼物,玛利简小姐,不过我很好奇,您好像隐瞒了一些不得了的小秘密呢?
哦?你是说我的身体?哈哈哈哈,其实没什么啊,只是早些年的一些不是很让人愉快的工作让我受了一点点伤,然后在我花了我“大半生”的积蓄后我找了个“不太称职的庸医”给我寻了个你们好像称之为“长生夜”事件的机体改造名额,她可真是丧尽天良啊竟然,竟然,花了我这么多小钱钱,然后你也看到了,我可能要比普通人力气要大“一点点”(一边说一边认真比划)
(某三层建筑物内正在做实验,身着白衣大褂的女性...喷嚏声...是谁在背后骂我?)
...
余子江:好吧,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谢谢你,索菲.玛利简小姐。
对方也没有回复,只是扛起来那只有点年头的皮质行李箱,大步流星的跑上了登船梯,没错是跑,一点都不淑女...
细看下,那只古董级的行李箱上面粘贴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照片,有几张应该不是近些年照的黑白照片,上面都是一群打扮的整整齐齐的男男女女围坐在一名亭亭玉立的女性身旁,而另几张应该是近几年照的照片上显示着各种美丽的风景名胜地区与美味的食物近照,
一张单纯的暗室曝光的米白色照片上被人鹃秀文笔写着几句应该是一首诗歌曲的部分歌词。
诗词大意;
Under der Linden an der Heide
da unser zweier Bette was
da mugt wir finden schone beide
...
真是个有趣的女士,余子江说罢也准备登船,背后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声音传来,来人正是麦克,这次任务他并不会直接参与,而是通过远程协助。
麦克:余博士,我觉得您还是少与玛利简小姐有接触的比较好。
为什么?余子江不解的问道。
很多事情表面是平静的,而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些...不会让人愉快的真相,这算我给您的忠告,好了,快上船吧梅子船长从不会为了不准时的乘客而迟到开船,说完对方便转过身离开。
余子江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忠告自己什么,但总觉得还是少知道一点女士的秘密比较好...
摇了摇头,跟着登上了登船梯。
...
落日的海平面上,一条亚金黑的高速穿浪舰在黄昏的晚霞里向着东南方向,在低空翱翔的海鸥们“盛情”的引航下劈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