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Nature (2)
by Ralph Waldo Emerson
.
齊文昱老師
英文觀止 | Nature (2) 001
任何一個時候，
其實
你都有理由可以開心起來。
因為
你的內心和周遭的景物，
周遭的自然，
他們間是可以互動的。
寫得挺高深，功力十足。
各位看明白了嗎?
這句話。
好好多讀，阿。
像愛默生的文章，
真的值得你，
值得你
每句話
一句話，一句話地讀，
一句話讓你讀二十遍。
絕對是值得的。
你知道嘛。
所以，
這種作家值得珍惜阿。各位。
002
Nature is a setting
that fits equally well
a comic or a mourning piece.
In good health,
the air is a cordial of incredible virtue.
Crossing a bare common,
in snow puddles,
at twilight, under a clouded sky,
without having in my thoughts
any occurrence of special good fortune,
I have enjoyed a perfect exhilaration.
.
Nature is a setting
that fits equally well
a comic or a mourning piece.
就我前面所講的，
境由心造。
他說，
自然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 場景，setting
這個場景呢，
能完全契合於
你當時所有的心情。
不管這個心情呢，
是喜還是悲。
* comic
* mourning
愛默生有非常高邁的才情，
他可以是個頂級的詩人，
但難得的是，
他不怎麼寫詩。
他用那種詩人，
那種高邁的情懷，
在寫散文。
他說，
一天中阿，
我們的心情是一段一段的，
比如早上
因為什麼事兒，
你突然顯得有點兒憂傷，對吧。
然後等一下，
看到一個特別好的朋友，
送禮物給你，
打開包裝，
一下你就開心了。對吧。
所以他講，
不同的情緒，
不同的心情中的
piece
* piece，
不同時間下的心情。
piece，一張一張的。
所以
他講呢，
自然或者造化，
是一個場景，
他總能契合你
每一段時光下
或悲或喜的心境。
這是第一句話。
Nature is a setting
that fits equally well
a comic or a mourning piece.
看
第二句話，
In good health,
the air is a
cordial
of incredible virtue.
這句話講什麼呢?
其實愛默生阿，
真的是一個智者。
他告訴我們，
當你心情不好，
然後比較憂傷，或者
感覺效率比較低下的時候，
你可以到戶外去走一走。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
這種，
某一個時間段，
某一個時間段，
然後，你總會發現
自己好像狀態不佳，
什麼東西也記不住，
學習也沒有效率，
然後，
心情也比較沉鬱，
什麼都不想做。
那，
當這樣的時間來臨的時候，
一般有三個原因。
第一，就是你好久不讀書了。
第二，就是你好久不健身了。
第三，就是你好久不旅遊了。
三件事情中，
你做任何一件，
馬上就會改變你的狀態。
而
愛默生講呢，
他說，
在好的，
良好的健康狀態下，
你到戶外去，
感受一下自然的
air
這個
air 可以翻譯成空氣
但有一個更有靈性的翻法，
就是
風，阿。
風不就是 air 嘛。
所以到這兒，
你可以參照一下，
我們這一季的第一節課，
就是
聽風，那一課。
他說，
戶外的風，或者
流動的空氣是什麼呢?
是 cordial
What is cordial?
這個字什麼意思呀?
有同學翻譯成興奮的。
不準確。
這個字比較難翻。
為什麼呢?
因為
愛默生真的是頂尖高手。
頂尖高手，
他會跟他日後的那些
翻譯他文章的翻譯者，
在彼此間做一個博奕。
他故意留下一些特別難翻的詞。
就看後面那個翻譯，後面怎麼做。
(你知道吧)
為什麼這個字難翻?
因為，
cordial
有兩個意思。
那麼，
第一種意思呢，
cordial 作名詞，
表示
甜美的酒，或者
甜美的液體。
通俗講，就是很好喝，
很甜美的飲品，叫
cordial
這是第一個意思。
第二個意思呢，
cordial
可以表示一種
有治療功效的這樣一種藥。
那麼，到底是甜酒
然後，還是藥品呢?
cordial
再往下呢，
他說
窗外的風，
是一種非常好的
cordial
後面就好理解了，
incredible virtue
*
virtue，優勢，優點。
就是特別完美的，
叫
incredible virtue
戶外的那些
流動的、流淌的
那些風，
徐徐清風，
是世上最好的
cordial
根據你的理解，
你猜一下，
這個地方
你覺得翻譯成
美酒好一些，
還是翻譯成
藥會好一些呀?
你在那個公屏上
敲一下你的想法，好吧。
Rama 說是酒。
Snowing 說是藥。
這個阿，
其實一下就把很多翻譯難倒了。
你知道嗎。
因為這個字，
首先第一
他，為什麼愛默生在這兒，
做一個小技巧，
給人故意設置障礙，
你知道嘛。
這用了一個什麼技巧呢?
叫，雙關。 ( PUN )
一個詞兩個意思，都講得通。
而且每個都很深刻。對不對。
那，
再往下這個字怎麼翻?
就考驗這個翻譯的經驗了，阿。
這個翻譯
如果稍為有一點經驗，
在這個地方很好化解。
你知道嘛。
怎麼翻意他呢?
五個字就行了。
療傷的瓊漿
這五個字。
就兩個含意都蘊含在裡面了。
懂我意思吧。
所以呢，
他就說，
健康良好的狀況下，
到戶外去，
外面的徐徐清風，
事實上是最好的
療傷的瓊漿，
撫平你內心中所有的傷痛。
美輪美奐無與倫比。
這是第二句。
那第三句呢，
就講這個
愛默生他自己阿，
到戶外去的感受。
他說，
Crossing a bare common,
in snow puddles, at twilight,
under a clouded sky,
without having in my thoughts
any occurrence of
special good fortune,
I have enjoyed a perfect exhilaration.
他講
在自然當中，
人們呢，會經常感受到
發自內心的愉悅。
他說，
有些時候阿，
他前面講了幾個場景，阿。
他會穿過一個什麼?
穿過一個
a bare common
* common，空地。
* bare，
沒有草木，
沒有植物覆蓋在上面。
可能呢，
會在這些沒有寸草的地方
去穿越，
這是第一個場景。
那麼，
第二個場景呢，
然後我們再看一下，
有些時候
他會在什麼地方行走呢?
in snow puddles
* puddles，坑，水坑。
* snow puddles，
積了雪水的沼澤，或者淺坑。
你可以想像一下，
積水之後，下過雪，對吧。
積了很多雪水，
裡面這樣的淺坑。
然後呢，
at twilight
在微茫的
黃昏暮色當中，
under a clouded sky，
就是彤雲密佈
所有這些場景，
都不能讓人快樂，
你可以假想一下，
如果你在穿行，
周圍一片蠻荒，
寸草不生，
或者說
剛剛下過雪，
地上呢，那個雪和泥混在一起，
有很多沼澤，
你在裡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
叫
snow puddles
或者呢，
黃昏暮色蒼茫，
抬起頭看不見太多的光，
只看到厚厚的彤雲。
沒有一個場景能讓你開心快樂，
對不對。
再往下，
他說，
只要你的內心是快樂的，
他這樣講，
他說，
without having in my thoughts
any occurrence
of special good fortune,
*
用了一個技巧，動賓間隔。
有人發現了嗎?
這個動賓是怎麼間隔的，
有人看到沒有?
提示，
having 的賓語應該是什麼?
B 班的 KIWI 和 Jenny 都說對了。
他的賓語應該是
occurrence of
special good fortune
*
good fortune means
good luck
他說，
沒有什麼特別幸運開心的事兒發生，
沒有這些事兒在我腦子裡，
但，
這個時候呢
我也可以發自內心
感到深深的喜悅。
enjoyed a perfect exhilaration
*
exhilaration，
lively joy，
巨大的喜悅，巨大的欣喜。
好。
這是第二句。
第二句講，
還是我們所講的那句話，
就是
境由心生。
有些時候，
身邊的一切
是無聊的，
是落寞的，
乃至是蠻荒的，
只要你的心
是喜悅的
所有的一切
其實
都可以變得明媚起來。
他還告訴我們，
心緒凝重的時候，
到戶外走走，
因為
戶外的風，是最好的瓊漿，
能治癒你
所有的落寞和心傷。
這是第二句話。
明白了嗎?
明白了之後，敲一。
我們看第三句了，好吧。
其實，
美國散文史，
你真正像這樣讀，
一句句地讀
兩本書。
一本是
Nature
一本是
Walden
你知道。
你會發現巨大的收獲，和
驚喜在後面，阿。
看第三句，
003
I am glad to the brink of fear.
這個，愛默生的文風阿，
被很多人所批評。
有人批評愛默生的文章
too demanding for the reader
什麼，叫
too demanding for the reader?
就是
對讀者要求太高了。
(你知道嘛)
就是
要求讀者，不斷地想像，
他得想得跟他節奏是一樣的，
才能明白，他在說什麼。
所以，這種文風呢，
也劍走偏鋒吧。
有人喜歡，然後有人不喜歡。
我 (齊文昱老師)
是挺喜歡的。
再說一句題外話，
咱們這個
英文觀止，
今年講過了五月季，八月季，
現在已經到了十月季了。
我想問一下，
你到目前，
發現了你最喜歡的作家了嗎?
一個人呢，
我們總讀書，總讀書，總讀書，
但是，你都說不出
你最喜歡哪一個作家，
是不是也是一件挺遺憾的事情?
而，
讀書是個什麼過程?
讀書，
其實就是在書裡面尋找真我。
你要去尋找，
哪個作家跟你的心性，
然後，最相似。
當年，這個蘇東坡，
然後，讀這個莊子，
讀完之後涕淚橫流，
特別興奮地說，
他，不外乎就比我早生了幾百年，
跟我想得一模樣的阿。
蘇東坡這樣講。
包括，這個英國很多作家
也會有一樣的感受。
你，
一定要找一個跟你心契神謀的作家。
從這個作家入手，
以一個作家入手，
完全可以讀通整個文學史。
而不要泛泛地
讀很多書，很多書。
好了。
我們來看這第三句，阿。
I am glad to the brink of fear.
* brink，edge，邊緣。
* fear，對自然的敬畏。
內心中
充滿喜悅，
以至於呢，
幾乎到了一種
對
自然敬畏的邊緣。
前三句都是講，
自然很神奇，
他能呼應你的心境，
演繹出不一樣的情景。
下面
講
山林之樂，哈。
他後面
開始講山林了，
他說，
In the woods too,
a man casts off his years,
as the snake his slough, and
at what period soever of life,
is always a child.
解釋一下。
在山林當中，
一個人在裡面住著，
悠遊於林野之間，
一個人會
casts off his years
什麼，叫
casts off his years?
再往下，
你先看後半句，阿。
casts off his years,
as the snake his slough,
有一個字，叫
cast
*
cast，蛻去，脫去。
throw away，remove something，
abandon something
那個，
就像一條蛇，
這個蛇呢，
那麼在山林中呢，
一個人蛻去了很多年華，
就是
一層一層蛻去了
當初孩提純真
一層一層蛻去了
當初青年的這樣一種青澀
慢慢慢慢地
自己
put on years
put on years，不是變老。
智慧的人，
只會成熟而不會蒼老。
慢慢地蛻去了自己的青澀年華，
一層一層地蛻，
然後每天看
太陽從東邊昇起起，西邊落下去。
每天和自然去對話，等等這些。
慢慢慢慢地
身邊好像
山林在改變，
不知不覺中，
自己
一天天也長大了，
一天天
自己也成熟了。
這個意思。
如同什麼樣呢?
如同
as the snake his slough,
這是個省略句。
as the snake casts his slough,
如同蛇，一層一層蛻去
牠的 slough
slough means remove of the skinning
蛻皮。
蛻掉的是過去的青澀和不成熟。
那蛻變之後，自己一步一步地，
更多地走向，
智慧，從容，淡定。
那，
再往下，
下面一句話這樣說，
and at what period soever of life,
what period soever
-> whatever period
任何一個時間段
* soever，早期用法，
現在不要再用他了。
雖然說，
這個人
有了很多很多智慧，
有了很多很多滄桑，
有了很多過往，
但內心中
他永遠秉持著一顆
澄澈的 赤子之心
is always a child
好。
下面，
In the woods, is perpetual youth.
倒裝句，
正常語序，
Perpetual youth is in the woods.
字面含意是
永遠的青春，
其實在山林之間。
比較閱讀，
林語堂在文章中，
講過這樣的話，
他說世間有兩個很大的騙子，
一個叫，名；
一個叫，利。
歲月流轉，名和利，
不知道騙了多少人，
不被名和利，所打動，
真正成為人生的王者，
能夠去笑看風雲，
看潮長潮落的只有兩種人，
江上的漁夫，和
山上的樵者。
他們活在山林當中，
他們的臉上沒有那麼多世故，
沒有那麼多滄桑，
當你有了世故，滄桑，
有了那麼多算計之後，
你就一天一天，
你的容顏真的就蒼老了。
而如果沒有這些，
遠離這些，
活在自然當中，
親近自然當中，
你從你的內心到你的容顏，
永遠是年輕的。
叫，
Perpetual youth is in the woods.
In the woods, is perpetual youth.
對。
然後，再往下，
Within these plantations of God,
a decorum and sanctity reign,
a perennial festival is dressed,
and the guest sees not
how he should tire of them
in a thousand years.
這個
依然講山林之樂，阿。
山林之樂是什麼樣的呢?
他這樣在描述，
Within these plantations of God,
* plantation，園林，種植園。
他說，
所謂的山林阿，
任何一個地方的山林，
你看一下
愛默生這樣講
都是上帝的園林，
再往下，
a decorum and sanctity reign,
* decorum，優雅有品味。
* sanctity，神聖。
所以你發現，所有的山林當中，
那種雅致，和一種性靈的神聖，
永遠是山林的主宰。
reign，
就是坐看眾生的感覺。
他說
所有的山林有兩個特點，
一方面呢，就是非常的雅致，
第二方面呢，
有一種神聖的氣息在裡面。
再往下，
a perennial festival is dressed,
*
perennial，常年的
enduring for many many days
dress，盛裝。
*
山林永遠是綠色的，
然後，
就彷彿是一年四季的盛大的節日，
and the guest sees not
how he should tire of them
in a thousand years.
悠遊其中，
飽覽山林之樂，
那這個時候呢，
也許你是
天地間的一個行者，
光陰的行者，
你是個 guest
在那個地方，
你永遠不會感到厭倦，
即便你住上一千年。
所以我說這個愛默生
是詩人的情懷在寫散文。
(你知道吧)
他說，
tire of them in a thousand years
完全是詩人的這種襟懷和筆法。
他作一個過客阿，
sees not
how he should tire of them
in a thousand years.
*
sees not = does not see
文學化的寫法，讀起來朗朗上口。
*
他說呢，
這個匆匆的過客，
永遠不會感覺到，不會看到
how he should tire of them
in a thousand years.
*
tire of，
厭倦了 OOO，厭惡 OOO
*
他如果住上一千年，
他永遠不會感覺到，
對這個山林阿，
有絲毫的厭倦。
到這邊為止，愛默生講了兩件事。
他先想講，境由心造。
其實，
每個時間你都可以快樂起來。
自然給了你充分快樂理由。
關鍵看你的心性，是什麼樣的。
第二個段落，就開始講
山林之樂了。
對吧。
在山林間能感受到什麼。
再往下，
他說
004
In the woods,
we return to reason and faith.
There I feel that nothing
can befall me in life,
-- no disgrace, no calamity,
(leaving me my eyes,)
which nature cannot repair.
.
In the woods,
we return to reason and faith.
山林之間，
我們又回到了理性，
我們又回到了信仰。
信仰，faith
事實上，
這個還有一個特別好的翻法。
我喜歡用一個詞，叫
虔敬之情。
In the woods,
we return to reason and faith.
林泉之間，
我們又返回了
內心的理性和虔敬。
( 我會這樣翻譯他 )
而相反的，
每天是喧囂的都市，
熙來攘往，在名利的追逐當中，
我們
既沒有理性也沒有虔敬。
對吧。是這樣的。
再往下，
There I feel that nothing
can befall me in life,
* befall，降臨。
在那個地方，歲月靜好，
你感覺沒有什麼事情
會降臨到你的身上，
這種境界，
跟這個《菜根譚》裡面講的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特別相似。
寵辱不驚，對嘛。
在那個地方說，
-- no disgrace, no calamity,
disgrace，
表示某件事讓你很沒面子。
恥辱，污辱。
現代人往往太在乎面子了，
總喜歡跟人家去比，
結果比完之後，
比不過人家，就覺得很沒面子。
這是現代人覺得不開心的，
重要理由之一。
現代人的不快樂，
事實上來自很多無謂的比較。
能懂得這句話嗎?
他說這個時候呢，
也就不會有什麼災難，
就是表示不幸的事情嘛。
calamity，misfortune
(leaving me my eyes,)
他說，
希望上蒼阿，
能保全我的視力。
只要我能張開眼睛去看雲卷雲舒
去看花開花落，
去看那麼美好的自然，
我的內心就是快樂的。
這個意思。
叫，
leaving me my eyes
事實上，這是個假設。
再往下，
他說
which nature cannot repair.
他說
所有這一切自然都是可以修復的。
就是沒有哪一種
disgrace
如果你當初受過傷痛，
有過
disgrace
當初你遭遇過
calamity
所有這一切，自然都可以修復。
這個意思。
前面一個 no
後面一個 cannot
雙重否定。
B 班有一個同學
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現代人的不快樂，
來自於
只想讓自己快樂。
耶，有道理阿。
寄情山林，我們回歸於理性和信仰。
波瀾不驚，歲月靜好，
沒有任何恥辱和災難。
即便是有，
只要我的雙眼無礙，
造化便會讓一切波折平復如初。
Translated by @齐文昱老师（新浪微博）
.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
--
圖片來源 :
Lavender Fields – Provence, France, by Derric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