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花开千朵,只爱玫瑰

文/曦文


读《玫瑰的故事》,第一次已经是十年八载之前,再翻书之前其实也真的不记得几个人物了,只道玫瑰美的惊心动魄,苏更生似是新时代女性的标杆,其他呢?恍如梦中的配角,不尽不实,似有云烟。

再读时,许是时光经历的虚度,竟觉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印象。

黄玫瑰,美则美矣,然则我无法觉得她是真人。她至情至性,完全为感情而生,爱就爱打破一切阻扰去追逐爱,不爱就不爱,转身离开,无论十八岁,还是四十八岁,这么美的人,作者是不会写到八十八岁的,美人迟暮,实不可忍。看看这几个男人,这几段情,寻常人得一段已经不容易,何况三四段?但是,她真真不是寻常人,仿佛一块美玉,被不同的人爱着,收藏着,她感激每个爱她的人,她也勇于追求她爱的人,所以过程中,她无可奈何地伤了一堆炮灰,她也晓得,你就是无法因此而恨她,因为她的美简直不该为世间一人独有。

庄国栋,最初也是最后的一个,最可怜的莫过于庄先生了。爱的时候不敢背叛道德情理,然则后半生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相信玫瑰是爱他的,甚至到第四段的时候,虽然玫瑰最终没有选择留在他身边,可是我觉得玫瑰是爱他的。一个在心里最初的伤痕,在几十年后重逢的机缘下,那无止尽的发酵势不可挡。

溥家明,(亦舒小说里家明的出现率高的不行),我认为家明是最幸福的一个,勿论他只有三个月的相爱时间,实则胜却人间无数,在玫瑰最美丽的时间,真心的互相爱着,不理繁华世间,不问昼夜轮回,只求与爱人共渡晨昏。这一段真写的天仙一般美满。

罗爵士,实则我认为书里对罗爵士的描述相当不足,所以我也不认为他最后得到玫瑰是因为爱,我更愿意相信,在几十年的岁月之后,玫瑰更懂得世间人情世故,而不止肆意妄为。

方协文,炮灰里面,我倒挺欣赏他的。他是用一生来诠释他是怎么爱,然后恨,再到坦然的。无需比较就知道,方协文是众人中最差的一个,外貌,出身,生活等等,别起其他谪仙似的人物,他真真就是个山中砍柴人捡了个仙女的造型。然而我欣赏他是因为,他把方太初养大,并且教导的相当好。玫瑰付出十年,他付出一生。仅养育女儿,足以抵过所有。

溥家敏,实则我也挺不欣赏他的,在炮灰中,他却几乎是始终如一地爱着玫瑰,甚至对于小玫瑰方太初的出现,也未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这就是我不欣赏他的地方,甚至都搞不清楚她们的分别。然则,却又有他的妻子一直爱着他,苦了谁呢?其实也没有,各取所需吧大概是。他需要家,而咪咪的爱需要着落点,结局,在外人看来至少是好的。

罗震中,感觉跟溥家敏类似,最后找了个女人成家,但是,罗震中让我更欣赏的是,他似是慢慢走出了玫瑰的魔咒,虽然他不见得爱小曼,但是,他晓得他爱爹爹,爱这个家胜过爱玫瑰。

周士辉,本来不想写他,但是作为第一个为玫瑰抛妻弃子的人,勇气可嘉,实质是他也不爱关芝芝,离婚了对大家有好处。关芝芝的结局比跟着他的时候好得多。人呐,有时永远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性情中人

苏更生与黄振华。

他们是我最欣赏的。诚然,她们不完全,不是至情至性,但是他们真的很生活化。

苏更生不是我全文中最欣赏的女人,但是我依然赞美她。她是我第一次看书时最欣赏的,独立有个性,有智慧,凭双手养活自己,不爱前夫就离婚,现任怪责她你为何不告诉我我会原谅你,她说我为何需要你原谅。那个年代,有这种思想,简直是惊世骇俗,这成书的年代在上世纪80年代。然而,她其实也是敏感细腻,追求浪漫,她追求浪漫的方式虽然跟玫瑰不一样,但是其实骨子里,她们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有两度打算离开黄振华,不停地抱怨黄振华为了事业不顾她。她虽然是世俗的,但是她也在心里向往着那种至情至性的爱情。然而,我又是欣赏她的,因为她懂得世间的爱情需要忍让,虽然黄振华不如玫瑰历任的男人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程度,但是,他在可能的范围内做到好,做到足,已经可以了。苏更生的回头其实就是忍让。

黄振华,他是幸运的,玫瑰是他妹妹,所以他基本上不可能爱上玫瑰这样的人,在他眼中,玫瑰小妹美则美矣,就是个被宠坏的烂苹果。在他眼中,以世俗眼光来看,玫瑰什么都不懂,就如玫瑰评价自己,职业学生,吃喝玩乐,胡闹捣蛋。男人爱玫瑰的女性美,在黄振华眼中都是狗屎,就是个胡作非为的妹妹。然而,哥哥总是宠着妹妹的,所以,手尾全是他去收拾的。但以世俗的眼光来看,我觉得黄振华已经算是新好男人了,他个人的标准就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有个相爱的妻子,有啥不满足的呢。

方太初我是特地放到最后写的。

因为我全文最欣赏的人竟然是她,我意料之外。第二次看书我才真发掘到她的智慧之处,“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是圣经《新约·约翰福音》开篇第一句话。智慧在于她懂得爱人,被人所爱,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不爱的,如何推出去,承受不了,就不要接过来。安于自己喜欢的,不为世俗影响。首次回到香港,黄家待她如珠如宝,送她一层小公寓,比现任男友优秀很多倍的人追她,开画展。金钱,前途,男人……似乎一切唾手可得,然而,她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她依然爱着她的男友,依然在结婚后回到美国继续她的生活节奏,没有被一切美丽虚妄的东西改变,尽管她可能也曾有点迷失,然而,不迷失才不可能,她都还没毕业呢。

有着众人捧着的美丽,宠上天的际遇,还能不忘思考自己要什么的,实属难得,不辱没她美丽的名字。



2017.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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