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向美女爱上了画画。
向美女爱好不多,屈指可数,按顺序排分别是跑胡、网购、逛街和聊天。平时和我散步,微信开着,边走边和群里的三四个隐形人说话,她们聊得火热,我完全插不上嘴,只有默默地跟着,耳边全是她们所说的东家的衣,西家的菜,而我有的,只是沉默的远方。
向美女心灵手巧,没有她干不了的家务活。做饭,打扫卫生自不必说,她还会拆电器、组装家俱。前几天从网上还买来涂料,戴着手套,拿着毛刷,修补屋子里破裂的地砖。有人谣传,说看到她扛着装满气的液化气罐上了五楼。对于这样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谣言,除了愤怒,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知道,懒是我的名片,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向美女从未经过正规的美术培训,在我这一外行看来,她的确有绘画的天赋。和所有不会画画的人一样,判断一幅画的好坏,就看它和原作像不像。向美女画得很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向美女从网上买来画桌、画板、笔墨纸砚,光彩色铅笔听说就有七十二只,她还要我按颜色把那些笔分类——这是对色弱的我赤裸裸地挑衅。
现在,彩笔画本已经逐渐取代跑胡,成为向美女的最爱。她给双双的儿子画了一套葫芦娃,小家伙喜欢得不得了,在微信里一连声地喜欢都说得结巴了。这些天又迷上了美人图,在画桌前一坐三四个小时,我偶尔也瞅上一眼,见她沉迷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也不敢打扰。每画完一幅画,向美女会拿来给我欣赏,一副讨要赞美的表情。我除了擅长画鬼之外,其他一概不会,但为了面子,也会故作深沉地评论一番,当然大多是廉价的赞扬,她明知当不了真,也觉得心里美,画画的劲更足了。
前天,向美女一幅画画完,心满意足地打了个盹,我一时技痒,也在她的画旁边依葫芦画瓢画了一幅。她醒后,见到我的神鬼之作,拿白眼看了我一下午。从此以后,把画本视若珍宝,我多看一眼都紧张万分,唯恐我会视觉污染。
我有时想,倘若真有一天,向美女的画值钱了,我再和别人打牌就不带钱了,带幅画就上桌,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