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提出人类需要一种新的想象秩序来解决农业的衍生品即分配问题。《瓦卡尔花瓶》提供了图像对这一问题的解决方案,经由图像完成了社会结构的分化和等级秩序。
第一,瓦卡尔图像用分隔带的方式将世界上的物种做了分类,并且用从上到下的方向性对分类进行排序,划分出等级分明的阶层。图像的排布不再是阿尔塔米拉洞窟和拉斯科洞窟壁画那张不分梯度的混合状态,经由图像确立了神→祭司(国王)→劳动的人→动物→植物这种层级关系。
从此,各物种之间的关系不再是“泛灵论”认知的同质、无差别,就像一杯浑水被滴入了图像的萃取液,各物种就像比重不同的液体离析分层,像彩虹鸡尾酒一样各层泾渭分明。而且各层之间用粗隔离带分割,就像人类历史上的种姓制度和种族隔离一样,强调层级间不可逾越,由上至下秩序森严。
第二,图像用比例确定了层级之间的等级秩序,用体积度量了权力大小。瓦卡尔瓶画上三个平行空间的宽度从上到下递减,各空间里的人物比例也由大到小递减。最上层的大祭司和艾娜娜神体型最大,几乎是中层男人像的2倍。而且在同一层内也设置了一个参照系,是大祭司身后站着一个侍从,他捧着大祭司的流苏腰带,就像花童捧着新娘的大裙摆。他身形只有祭司的2/3,但还是比下一层的男人高大一些。中间层的男人身体要比下层的动物大。
第三,图像使用一个参照物重新定义了各阶级的属性。在这个图像里就是作为祭品的粮食。可以看到不仅人物比例呈现序列变化,各层级的粮食体积也随之变化。最上层的粮食体积比中间层捧在人类手里时大一倍。
唯一能在各层级间流动的就是粮食。它在各层级都出现,但分别代表不同的阶级属性。在最下层,它是土地里的植物,作为食物位于生态链的底端,被牛羊踩在脚下。来到人类活动的中间层,粮食是将贡献给神的礼物,它离开土壤、装进篮子,被人类高举过头顶,它有了高一级的位置和更重的分量,它成为人与神之间的媒介。至最上层,它的属性就是神的所有物的了,在众人头顶,不再受土地上的自然规律制约,也不再填补动物和人的胃口,它只依据神的意愿是否想把它作为赏赐再回赠给人类。图像只用一个参照物就完成了对分类后各群体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