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第七卷
第七卷一开始,紧接着第六章为了说明理念论而举的日喻和线喻,柏拉图接着举出了他最有名的洞穴喻,他认为我们从出生就是被锁在洞穴里的囚徒,身体被固定,甚至连头部也不能转动,彼此不能看见对方,只能看到由火光映照事物而投射在前方洞壁上的影子,我们将影子当作真实的事物,并对这些影子进行研究,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有一天,一个人被释放了,他被强迫看向身后的事物,然后沿着洞穴的路径往外走,先看到了火光,接着走出洞穴,看到了事物的阴影和在水中的倒影,然后看到了事物本身,接着看到了太阳,他刚开始认为洞中的影子是真的,拒绝承认洞穴外的真实,但当他在外面待的时间够长,对事物的认识更深入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开始认为的真实,只不过是外界真实事物的投影罢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回到洞穴里告诉那些囚徒以真相的话,他可能会被他们认为是疯了,是异端,甚至于将他杀死。而这也是很多人的悲哀,真理不一定能战胜谬误,善也不一定能战胜恶,这一点在庄子的人间世篇中也有提及,当孔子的一个弟子,自以为掌握了真理,要去一个暴政的国家去救人民于水火之中,孔子就认为他的这个弟子如果去了,肯定是要死于暴人之手的。柏拉图认为洞穴里的世界就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即可见世界,是洞穴外的可知世界的影子,而那个走出洞穴的人对于世界的认识,则从可见世界的生灭事物,上升到了可知世界的理念,并最终把握到了可知世界里的最高理念善。
而善是一切事物中一切正确者和美者的原因, 是可见世界中创造光和光源者,在可理知世界中它本身就是真理和理性的决定性源泉。对柏拉图来说,我们所认为的美的,好的,正义的,恶的,善的,并不是由我们普遍认为的由人的主观意识决定的,不同于老子所说的美是在对恶的对比中体现,长是在和短的对比中体现的那样。美的是美的,是因为美是绝对的,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是美的。
而对于认识到了可知世界里的真实的人,是不愿意再回到洞穴中,不愿意再去做那些琐碎的俗事的。接着苏格拉底认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由善赋予的先天的基本认识能力,苏格拉底将这种能力比作视力,,这种能力即可以认识可见世界,也可以认识可知世界,而教育的目的就是将人的这种认识能力从认识可见世界转到认识可知世界,而人的美德和优点,则不是人本来就有的,而是从后天的教育和实践中而来。这种“看”的能力即视力,有强有弱,并且有一种看向可见世界的倾向,坏人的视力被迫服务于恶,他的视力愈敏锐,恶事做的愈多。而如果这种看向可见世界的倾向从小就因受到教育而得到锤炼因而释去了的话,它们看向可知世界的能力就能就会像现在看向可见世界的能力一样敏锐了。
因此苏格拉底认为,应当让最好的灵魂达到最高的知识,看见善,而当他们达到可知世界的境界后,不能让他们就一直留在那里,而不关心仍然是被困于洞穴里的囚徒,而要迫使他们下到洞穴里来作统治者,以可知世界的理念,来给予城邦以善,以正义,以和谐。这看起来对这些哲学家是不公正的,但其实并非如此,因为他们之所以可以上升到可知世界,主要是因政府培养了他们,他们受到了比别人更好更完全的教育,有更大的能力参加哲学与政治生活。作为报答,他们就要给予城邦的以善的统治。而如果统治者是福利匮乏的穷人做统治者,则他们就会想着如何攫取财富,如果是对权力充满欲望的人做了统治者,他们就会为了权力而一直不停争夺,从而既毁了国家,也毁了统治者自己,因此,只有对权力与财富都没兴趣,而又是富有善与智慧的人来当统治者才能让国家达到最善。所以就像前几章有讲过的,对于柏拉图来说,国家的富足与强大并不是其所追求的,财富与权力只是追求善的手段,并非目的。而现在我们所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物质决定意识,强调对于经济基础的追求,应该与柏拉图的想法是相反的。
接下来苏格拉底开始讨论那种能够造就哲学家的教育,首先苏格拉底否定了前面有讲过的体操与音乐的教育,体操与音乐不能造就哲学家,体操关心的是生灭事物,因为它影响身体的增强与衰弱,而音乐则是通过习惯教育护卫者,以音调而不是知识培养某种精神和谐,以韵律培养优雅得体,还是故事的语言培养与此相近的品质,但却没有达到寻求善的目的的途径。接着苏格拉底对理性思考的和感性思考作出了区分,感性思考的对象是那些不同时引起相反感觉的东西,理性思考的对象则是那些能同时引起相反感觉的东西,比如手上的手指,对于手指的认识不需要理性,因为感性即可认定其为手指,而不会认定成不是手指,但对于一个手指与另一个手指之间的关系,对于手指的长与短,粗与细,软与硬,只靠感官是不能直接判断的,因为感官对于同一根手指即可以觉得是硬的也可以觉得是软的,而这只有理性可以判断。并且感性所思考与判断的是事物本身,而理性所思考与判断的则是事物背后的理念,而数则是属于可知世界的理性思考的对象,比如我们看一个事物是一,但这一个事物同时又包含着无限多个性质。因此关于数的学科如算术与算学,都是能把灵魂引导到真理的关于理性的学科,所以要对护卫者即军人与哲学家进行算术与算学的教育,接下来还要给予几何学的教育,几何学即包括二维几何也包括三维几何, 因为几何学是认识永恒事物的,可以帮助人们较为容易的把握善的理念,可以使灵魂看向实在,引向真理。接下来要让青年学习的第三门学科则是天文学,但是对于天文学的学习,苏格拉底认为不能像现在这样对于可见的天体即可见世界里的天体进行研究,而要像研究几何学那样的,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不去管天空中的那些可见的事物,虽然这使得研究天文学的工作比现在烦难了好多倍,但是为了可知世界的真实,却也是必须的。接着第四种学科是音律学。而对于这些学科的研究,要深入到能够认弄清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和亲缘关系,并且得出总的认识。而这些学科的学习是学习辩证法的前提。
接下来开始谈论辩证法,而所谓的辩证法就是通过推理而不管感官的感觉,以求达到第一事物的本质,并且一直坚持到靠思想家本身理解到善者的本质。苏格拉底认为只有辩证法有能力让人看到实在,也只有学习过前面所述的那些学科的人才能使用辩证法,不像几何学和与之相关的学科,虽然对实在有某种认识,但是都不能像辩证法那样能够做到系统地在一切情况下确定每一事物的真实本质,因此苏格拉底将几何学和与之相关的学科的研究所产生的知识,叫做介于真实的理性的知识和不真实的意见的知识之间的理智的知识。辩证法是唯一一种能够不用假设而一直上升到第一原理本身的研究方法, 而能运用辩证法正确论证每一事物的真实存在的人就是辩证法家。并且辩证法要放在教育体制的最上头,做为最顶极的学问,当其它学习都结束时,再来研习辩证法。
接下来开始对于选哪些人去研习这些功课的问题,进行讨论,要挑选的人必须要是最坚定、最勇敢、最有风度、性格高贵严肃具有适合这类教育上的天赋,热爱学习,学习起来不感到困难,强于记忆,能忍受肉体上的劳苦,要同时喜爱智力方面的劳动,也要喜爱体力方面的劳动,对于自己的无知要能感到着急,想要马上補足,要挑选年轻人。而对与他们的教育,不能强迫,不能让他们被迫进行什么人学习,因为被迫进行的学习是不能在心灵上生根的,不能极度疲劳,也不能长时间的睡眠,因为这些都是不利于学习的,
而这些被挑选出来的青年将得到比别人更多的荣誉,他们将被要求把以前小时候分散学习的各种课程内容加以综合,研究它们相互间的联系以及它们和事物本质的关系。而这是获得永久知识的唯一途径,也可以试出来其是不是具有辩证法的天赋。在第一次挑选出来的那些在学习、战争以及改造其他义务中表现得坚定不移的青年里再作第二次挑选,先出其中最有天赋的青年,在他们三十岁的时候,看他们哪些人可以只用理性及辩证法达到纯实的本身。而给他们以更高的荣誉。而对于那些对辩证法有了很好的掌握,知识的学习达到了一定境界,但对于真理又尚未找到,而动摇了原本被灌输的观点及信念后,可能就不再觉得以前的那些信条必须受到尊重和恪守,从而选择了与以前自己所受教育相反的生活,从一个守法者变成了一个违法者。在柏拉图看来这是很可原谅的,但也是很可怜的。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出现,苏格拉底认为要避免让他们在年纪轻轻的时候进行辩论,因为年纪轻轻的时候进行辩论,常常为了好玩而不是为了寻找真理,这样就容易陷在谬误之中而误入歧途,而要进行辩论的话,一定要在年龄大些,具有适度和坚定品格和有分寸的人,才能参与这种讨论或辩论,
在学习过其它基础学科后,再用5年的时间来学习辩证法,然后用大概15年的时间去基层磨炼,学习实际经验,并接受考验,然后大概在50岁左右就可以成为统治者来以理念世界为原型来统治者国家。退休后则可以全心全意的研究国家,并且要让受国人敬仰,在这里,柏拉图特别强调女性也是可以做为统治者的,本卷最后讲到要让所有十岁以上的有公民身份的孩子送到乡下去接受前面所讲的那种教育,至此对于理想城邦中的教育与政治等已充分谈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