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和一个朋友喝酒,说起看电视这事儿,他很认真的说,只要一回到家,电视必须打开,然后把声音可以调低一些,必须要有画面。仿佛是一道背景墙,抑或是一副永远闪亮在那里的壁画,纵使在孩子学习睡觉期间,也是分开房间,要绝对保证电视的闪光的状态和启动的地位。我对于在当下移动互联网宏观大趋势下,在各种手机PAD等端类型横行的现实中,竟然还留存有原教旨主义的电视党徒,真实让人惊奇。不过这位原教旨电视党的遗老遗少趁着酒意给我讲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故事。
有一天,他应酬完了回家,把电视打开,沙发上喝口茶,酒意上来,一下就睡过去了,等到再睁眼已是半夜时分,糊里糊涂的没看表,就睡眼蒙等的瞅着屏幕,中央某台这时候在午夜播放了一个专题节目,叫什么“某某青年”。
有个年轻人a,四川人,从家乡出来找工作,跑到上海,刚一落脚,就被一个职业介绍所,把身上的钱骗光了,套路非常简单,先让你交押金,再让你交学费,最后再向你收工作保证金,一来二去,这个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菜鸟被这家骗子中介,把身上的钱洗的一干二净。
另一个年轻人b,湖南人,也从当地来到上海找工作,没想到落脚找工作寻到的第一家中介与骗小伙儿a是同一家。在被骗三部曲中,这两人从陌生到相知相熟,因此结下了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革命战斗友情。两人身无分文,就决定,拜了把子,结义金兰,铤而走险,行走江湖,两个人就选定了一个日子,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上海边上的昆山,实施抢劫。
万万没想到,他俩抢劫的第一个人,竟然也是道上混的,是个盗窃犯,这个盗窃犯青年就是c。他刚刚从犯罪现场出来,身上还背着几部偷来的手机。在抢劫实施过程中,c与a和b攀谈了几句后,立刻生出千般情,万种意,英雄惜英雄,当即要求入伙,身上几部刚刚偷来的手机就是投名状。于是团队成员发展为3人。
三人团队,抢劫的第二个人是年轻人d,身上只有百十来元钱,却想拿自己的手机到小贷公司做抵押贷款,这个无理荒唐的举动被小贷公司的黑社会保安直接给打出门来。晚上正在街头制气,思忖我这大好儿郎,如何落的这般光景,苦啊,悲啊~感慨还没发完,就被抢了,于是也要求入伙,大家共襄盛举,共创事业。于是团队成员发展为4人。
四人团队,抢劫的第三个人还是一个年轻人,他是e。e是一个白天混在中介公司拿日结,晚上就在网吧刷夜的小屁孩,刚从家里逃出来,既没有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安身的场所,混一天是一天。被抢劫是,也是立刻要求加入团队,成为团队的老五。
五人团队,在抢劫第四个人的时候,遭遇挫折,直接被那个人反抗,并在搏斗中,大家拳脚相加,竟然没有占到便宜。此时,长夜已过,天色渐亮,路上已经开始出现晨练的行人。在遇到如此重大困难的情况下,团队成员经过集体讨论,组织生活的民主评议过程,还是决定,各自散去,下次再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这一个白天里,五条好汉,陆续被抓,全部落网。
我身边有好些编剧,他们有时候会为了一个精彩的故事脚本,绞尽脑汁,揉碎肝肠。可往往,真实的故事,剧情比小说精彩,生活本不需要剧本。现实虽然荒谬,但这确是狗血的现实。所有我们了解的边缘社会要素,诈骗,抢劫,贷款,单亲,未成年,黑社会,在这个故事里,应有尽有。
北方的那个大城,叫帝都,那是个码头,南来北往,皆是过客,来的时候什么样子,走的时候,模样依旧。南方的那个大城,叫魔都,那是个炉子,江海汇聚,交融沸腾,来的时候什么样子,进来两天就变了模样。这个魔幻的城市,每天,每夜,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精彩的故事,都是我从未听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