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一个人的次数愈来愈多,跟心有所想有关系吗?
比如此刻,我家楼下。
“戚歌。”顾勒喊住我。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嘴角微翘,一瞬又恢复,转过头看他:“顾老师早上好。”
顾勒皱起眉头。
我是故意的,他越是不喜欢我喊他老师我就越要喊,我已经很久没有任性过了。
“记得晚上有课。”最后他说,经过我的时候他歪身挡住了我,让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么近…我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说错…是我的心跳声…果然是跳的太快了吗?
“吃过晚饭我来接你。”他似乎对我的窘促很满意,笑的有点不怀好意。
顾勒上了车我才清醒过来,我爱极了这种心里像是有数不清的小鹿在乱撞的感觉。
回到家进门后我看到戚非柏脸色阴沉,晚风穿过窗户袭在我脸上,凉飕飕的,我走过去关窗,正好看到楼下顾勒的车,好不显眼。
“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我本就不愿与他说话,更不愿涉及到关于自身隐私的话题,皱了皱眉,不打算回答。走向房间。
“他是你的老师!”戚非柏似乎是气急,也冲我吼起来。
我猛地转头,看着他,不,是瞪着他:“你当年也是我妈的老师。”
戚非柏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听到我跟他这么说话,脸上闪过异色。
我没有理会,继续向房间走,到门口,又听到他的言辞:“我只是想做你的好爸爸。”
“不知情的人听你这话都会视你为爱女心切,可我却知情,怎么办呢?我忘不掉呢,我已经不愿意去想你那时为什么出轨,更不愿意去想我妈那时就死在我的面前,所以,你还是不要提醒我,不然只会让我更恶心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吃打胎的药,但我知道对自己未出世的亲生骨肉都下此狠手的你一定在酝酿着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对身为你女儿的我,在你身边,我感到无尽的恐惧和不安。”我背对着戚非柏一字一句的说。我语气平稳,淡薄,没有一丝波澜,却也知道这些话句句似刀割人心。
戚非柏从来都没有跟我解释过,他为什么那么爱我妈却又去找别的女人,我妈去世后的那年,我一直想不通,后来,我就不想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留在这个家里了,做他女儿我很难过也很害怕。
自从离开舞台之后我就再没有离开过家,这样离开倒也让我无处可去,而我的人际交往也早在那么久的以前就瓦解了。
此刻我站在楼下,思绪无限。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上车。”
还是那么熟悉的声音…
看到顾勒,我才知道原来他没有走,想到这儿,心上一暖,他是怕我再出事吗?上了顾勒的车,我们有一刻钟的沉默,这一刻钟的时间,我想过无数话题,但都显得过于刻意。
“我不想上课。”最后我说。
顾勒没有问我为什么,而是说:“想去哪里。”
天大地大,哪里是家?我心不在焉的回他:“天涯海角。”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跟我?”
听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我刚说的话……不自然的扯扯头发,解释道:“我无家可归了。”
就在我想刚刚是不是有些不矜持的时候,车停在了一处花园小区,他熄了火,车内没有开灯,气氛,实在有些,微妙。
“这处房产是我早些年买下的,你可以住着,有什么需要打给我。”顾勒撇向车窗外,语气淡薄的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或许是被我这么紧张的神情吓到了,笑了笑,尤其是在路边灯光的影射下,实在让人很难移开眼。
顾勒许是见我没有回应,回过头来,看着我:“早前是喜欢这边夜景,才买下的,你先住着,我不常来。”
“你…不常来吗?”我小声问。
顾勒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是想让我来还是不想。”
“想。”我如是说。
顾勒显然只是想逗逗我,却不知道我真的会这样回答,见他沉默,我当他一时无措,刚想让他带我去认认门的时候,他说:“我也想,戚歌。”
顾勒说这句时轻言轻语,实在让我听不出他是说想来还是想我,不过无论是哪种意思,都会刺激的我脸红。
下了车,跟在他身后,恍恍惚惚的就进了他的房子。
房间设计很大气,彰显主人一丝不苟的性格,让我由衷的喜欢。
“明天给你添置点个人用品。”
我听到了他的话,却停不下眼来,忙着欣赏难得自己欢喜的装饰,嘴巴竟也同眼睛一样不听使唤,说不出什么客气话了,或许是明白,什么客气话都显得做作了。
顾勒没有呆的太久,他走后我站在落地窗前,看整个夜市,灯火辉煌,的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