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枣树下

奶奶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树,那是一棵枣树。我不知道她在那里生长了多久,经历了何种风雨,但我能看到她干枯的皮肤,那些褶皱似乎在向我诉说她经历的沧桑。

我曾经问过奶奶那棵树有多少年了,奶奶会笑着对我说:“那棵树在你出生前就在那了。”从我记事起,我就和姐姐弟弟一起在枣树下玩耍。我还记得每年的正月十五,我们都会制作一个小灯笼。晚上的时候,我们点起灯笼里的蜡烛,三人结伴,嬉闹着跑到枣树下一圈一圈转着,直到转够了奶奶说的那个数字。

每年到了结枣子的时候,我们姐弟几个就会向同伴们炫耀我家的枣子。那洋洋自得的模样到现在都还是那么记忆犹新。

我记忆最深刻的当属打枣子。我们站在枣树前,看着满树的枣子,红的、绿的、半红半绿的一颗紧挨着一颗,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珍珠般的光芒。红的发亮的枣子最让我们兴奋,它的光泽刺激着我们的味蕾,口水在嘴中肆虐。然后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着:哪边的枣子最好吃呢,我该打哪边呢?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不顾奶奶的怒骂,私自爬上屋顶,拿着竹竿,爬上那看起来已经不堪重负的枝丫。我们嘴里吃着,手中抓着,胳膊挥舞着······激斗在“啪啪啪”声和我们的笑声、呼喊声中展开。随着声音的减弱,我们已是累得满头大汗。各自提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把工具扔在一旁,在奶奶的怒骂声中幸福的回家。留着奶奶一人在树下拾捡着我们不要的绿枣,收拾我们的工具。而爷爷坐在屋里慢慢的喝茶,我们的行为似乎毫不打扰他的雅兴。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小时候最开心的时刻了。

渐渐地,我长大了。枣子依旧甘甜可口,可是我对枣子的那种情愫却淡淡消逝了。或许是经历的多了,吃的枣子也多了。我不知道成长意味着什么,但我却懂得了时光是会破碎的。我一直天真的认为,我会在这种幸福中生活下去。现实却告诉我,那一切只是天真的认为。

现如今,爷爷走了,奶奶也走了,在树下乘凉的小猫换了一只又一只,只留下了那棵枣树孤单的站在那,默默守护着家。我不知旁人如何回忆当年,感受现在,是否甘心往返于喧嚣之中。但我突然发现我在那恍惚间突然被长大了,我也被迫加入喧嚣的行列,童年的那时候离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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