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来了,察觉叫声蹊跷,以为狼来捕食家禽,去篱笆看,数量不多不少,眼观四方,没有异常情况,正要走开。围栏下的十字和水文起身喊了一声:“大叔………”
鸡、鹅等家禽不会无缘无故发出声音,两人突然出现,更确认是陌生人无疑。农户吓了一跳,回头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请求帮忙,需要理由,说了真话,怕农户不信。撒谎嘛,担心农户不答应,好不容易逃到有人的地方,哪管真话还是假话?十字道:“我们被人追杀,好不容易逃离魔爪,来到贵地,请大叔行行好,赏点吃的………”
追杀?魔爪?农户清楚地听到这四个字,“你们被仇家追杀?”
“什么样的仇家?还追得这么远?”
什么人?什么原因?也许不该过问,农户是世外闲人,过着平淡日子,可不想惹上麻烦。看二人面容,不像坏人,就应允了:“那,那就进来吧。”
十字和水文,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农户交流,最终同意了。水文转身招呼后面的女孩,看了手势,那四人也出现。
“她们是………”
“是我朋友,在路上遭遇追杀,我们拼命逃,才躲过一劫。”
农户对于仇杀不感兴趣,直接把他们让进屋,围着陶屋,六个人坐在一起。农户为他们端来一碗粥,和一盘土豆:“我家没什么好吃的,就这些………”
“只要有吃的,能吃就行。”
“谢谢大叔………”
粥是红薯粥,乡下人都吃这些。土豆用盐水煮过,盛起来,拌了香油,味道一般,吃起来香。六个人边喝粥,边咬一口土豆。
一个人被追杀是小事,六个人被追杀,就是大事了。农户询问他们的过往:“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是………”凝芝想说真话,被旁边的水文碰了一下胳膊,虽不知何意,眼神告诉她,在不清楚对方情况之前,少交流为好。
凝芝改口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只看到那些人穿着盔甲,拿着军刀。”
“是呀,当时只看到这些。”
只顾着吃,忘了手上还有伤,未愈合,一时情急,伤口又裂开了,疼得她只咧嘴。放下好吃的,查看伤口,血流出,染红了整只手。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逃跑过程中,与追杀者拼搏,才弄伤了手。”
“究竟什么人干的,居然连个姑娘都不放过。”农户为她打抱不平,同时想,他一个俗人,是谁?与自己何干。就算知道了,也拿别人没撤吧。
“我家有治伤的药,对此伤也许有效,我去找找看。”
“真的吗?那就有劳了。”
农户去屋里翻出几片凝血草,去厨房,用水洗净,捣成绿酱。出来,去给先然敷药。又想起一件重要事:“你去把手洗一下,与脏物包扎可不好。”
农户带她去厨房,盛了一盆水,先然蹲在木桶旁边,双手不敢直接下水,怕伤口不能沾水。于是把木盆端到屋外,把水浇在伤口周围,一点一点地清洗。直到洗掉了大部分脏东西,才把绿酱轻轻地敷在伤口处。
“这是凝血草,平时我家用它治跌伤,划伤,效果不错。”
他把捣好的药递过来,先然用竹块把绿酱一点点地敷在伤口处。药不刺激、不敏感。拿来一条碎片,沿着手腕包扎一圈。
回到陶屋里,吃完了剩余土豆,喝了两口粥,自己有五分饱。
院坝外面,一条路蜿蜒下去,交叉路口聚集了一批人,远远就能听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站在屋子门口的农户,向外看,人多聚在一起,定出了事。
农户走出去,依靠围栏,望着外面人多的地方。十字、水文等六人也跟了出来。他们把这事与追兵联系起来,虽已安全,却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没有追兵。所以对远处人讨论内容,有所顾忌。
“他们围在一起干嘛?”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农户朝交叉路口走去,六个人也来到人聚集处。近了,才听到大致,内容五花八门,讨论的都是家事、农作物、工具、干活。其中一个青色上衣的男子引起他们的注意,此人与别人打扮明显有异,衣着干净、整洁,高贵,有点奢华。
村民谈的家事,他在打听,向聚集人群询问。边说,边用手比划身高、穿着、头发等特征。
每个人都有迷路的时候,打听是常有的事。但是他不是问路,而是寻人。
“文花。”无意中,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不说名字,还真听不出来,一题名字,水文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等待的人。
这是妹妹的名讳,普通人说起,这是小事。从那个男子口中说出来,就是大事了。水文兴奋,冲上去道:“这位先生,你认识文花?”
“是呀!”
“她还活着?在哪里?”
“你是………?”
听到妹妹名字,水文冲动过头了,连忙自我介绍:“我是水文,是她姐姐。”
“你就是文花的姐姐?水文?”
“对对对,就是我,我姐姐在哪里?能带我去找她吗?”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你妹妹在我家,她等你心急如焚,受她之托,我出来找你,想不到真的在这里遇到你了。”
这男子似乎知道自己会来此?水文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
生辰想说自己的预料,话中会提到将军府,此处离将军府基地很近,贸然说出不该说的话,传出去不是好事,还是先走到无人,或者人少之地再说。
十字和五个女孩,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谈得正兴,也凑过来问道:“你们认识?”
十字指着生辰,生辰反问:“这几位是………”
“都是落难人,有十字的保护,和五姐妹的相互照顾,我们才能逃出来,躲过一劫。”
“此地不能详谈,走,我们路上说。”
正要起步,那农夫跟上来道:“各位,你们要去哪?”
忙着相互认识,差点忘了农夫。
“他是谁?”
水文指着农夫:“我们拼命逃出来,躲过追兵,没吃没喝,快要力尽气绝时,恰好遇到大叔,他好心收留,赏了我们一口饭。”
“多谢。”生辰从钱袋子里,取出比拇指略大的银子,递给农夫:“小小诚意,请你收下。”
别看银子小,农夫耕地、养家禽几十年都不一定赚得到。面对白花花的银子,农夫不好意思接。
“钱少了吗?可是我出走时急,没有带太多钱。”
农夫笑嘻嘻地说:“我收留他们,并非为钱。”
他不收,生辰早就看出他的心思:“我知道需要这笔钱,你种地不易,这是你该得的,拿去吧。”
说完,把银子硬塞进他的手里。面对数额不小的钱,农夫瞪着银子,心里开了花。该自己所得,不要白不要。把银子握在手里道:“我就不客气了。”
忽然,在水文感应范围之内,预知到有人居心不轨,要做出格的举动。初次感应,以为是将军府伪装的伏兵,再次闭眼预测时,觉得事情不简单。
十字问:“你怎么了?”
事情不对劲,水文睁开眼睛,向人群中间的村民望过去:“小心,别让他发信号。”
“发信号?什么意思?”十字和其他人不知何解?
生辰深知他们逃出来,历经重重磨难,九死一生,将军府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明白话中含义,往她的指的方向看。
几秒后,一颗信号弹升空,倘若信号顺利发出去,几十里内都能看到,将军府得知信号,会以最快速度赶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生辰从村民手里夺来一把柴刀,掌心运劲,把柴刀朝信号弹的位置扔去。
“呼!”在爆炸前,柴刀把信号弹劈成两段,引线只引燃了部分火药,两者双双落下,柴刀落在路边桑树树干上。
信号失败,事情也败露了,那个村民落荒而逃。十字岂会任他跑,快步冲过去,把他撞到在地。
水文捡起劈断的信号弹,与生辰和五人走到那个村民身边:“你给谁发信号?”
村民挣扎了几下,不动了,道:“他们赏金万两,遇到五女一男,立刻汇报,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我怎能错过。”
他们从暗道逃离将军府的那刻起,京京科自知再难追捕,派兵不现实。只需出钱赏金,通知周围村落抓捕,效果更佳。他不说名字,十字也能猜到:“你说的他们是不是京京科?”
那个村民不答,十字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说………”
他不说,眼睛已经给出答案。逼问没用,被生辰拦住了道:“将军府赏金万两,总有人要钱不要命,接手此任务,他敢接手,别人也敢。在将军府没来之前,赶紧离开。”
“说得对!”
十字把脚移开。紫云怒喝:“算你走运,快滚。”
那个村民连滚带爬地跑开。生辰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