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鹿王朝至今已有九百年余,漫长的延续发展使得这个国家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传承。对于律法与政治的探索,在整个大陆都是效仿的榜样,连玉鹿的老对手华语王朝,都对玉鹿的律法大加赞赏。可是正如有人的地方就有规则,有守规则的人,就有不守规则的人。这些人或许可以用玉鹿法来惩戒,但有一些事情,法律难以约束,就需要另外一个方面的管制力量,黑帮。
玉鹿的黑帮有两大派别,崖泉帮和螭吻帮。一东一西,十分有默契的以玉鹿中部豫东州为界,在玉鹿法的触手申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管理。而在帝城,两方势力各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和产业,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对玉鹿王朝现任的刑部尚书刘时琛有各自的关系网,三方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天底下的事以玉鹿老百姓的话讲,叫福合堂的糖饼,不知道那块糖多,所以孙小二今天在崖泉帮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和尚朝大门走来,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毕竟也没听说和尚不能加入黑帮什么的。
只见这个和尚长得白白净净,中年的岁数身材发福,身上的袈裟僧鞋有些破旧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是还算干净,一脸的笑容仿佛是庙里的弥勒佛跑了出来,让人看了就心生亲切。这和尚嘴中念念有词,朝着孙小二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孙小二在崖泉帮也算是有些年头,见到过一些世面,对这个和尚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传说五十年前星云国首富陆九山陆老太爷,年近七十终于有一个儿子,怕这个宝贝儿子遭受祸难,取名陆藏。可天有不测风云,有了继承人的陆老太爷可能是没了牵挂,不久便和夫人双双驾鹤西去了,富可敌国的财富都交给了不到十岁的陆藏。这陆家新家主十分奇特,不断的裁撤陆老太爷留下的班底伙计,待遇优厚,大有分家不干了的意思,连陆老太爷的几房姨太太也留下了丰厚的财宝遣送走了。
没过多久,陆家就被陆藏分得分,送的送,拆了个一干二净,十五岁的陆藏也出家到了寒山寺做了和尚,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带着食物药品分发给寺庙外面的穷人,而陆藏本人,有时被人问起缘故,也只是阿弥陀佛一声。时间一长,江湖上传出了“家财千仓,余己一斗”的名号,余斗和尚这个名字,也渐渐盖过了他本来的法号。关于这个余斗和尚为什么要散尽家财,江湖上众说纷纭,有说陆藏天生恶疾,为了治病花光家产,也有说是陆老太爷自己的风流债害了小儿子,时至今日,变成了江湖上的一个谈资,也是未解之谜。
余斗和尚走到孙小二面前,双手合十说道:“余斗和尚特来求见崖泉帮司徒帮主,烦请施主通报一声。”
俗话说这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孙小二也担心要是真的余斗和尚来了怕是帮主的贵客,耽误了帮主的事可有他好果子吃的,急忙还礼说道:“大师稍后片刻,小的这就为您禀报。”
“有劳施主。”
孙小二快步走进内厅,在一宽大屏风后面朗声说道:“帮主,余斗大师求见,就在大门口了。”
屏风后有一女子,慵懒的靠在软塌上,怀中抱着一只华羽王朝特有的异色瞳猫咪,她手中细长的烟杆轻轻呼出一口带有龙井茶香的烟,语调懒懒的说:“让他到花园等我。”
孙小二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这个充满着檀香的内厅。崖泉帮现任帮主司徒霜九,道上人称一声帝城九爷,平日里有两大爱好,贩卖人口和收藏檀香。承父亲司徒椴的位置,继任崖泉帮的帮主,一介女儿身不但没有让崖泉帮没落下去,甚至有渐渐压过螭吻帮的势头。
没过多久,一身精致旗袍围着一条白尾狐围巾的司徒霜九,妆容精致的在花园见到了闭眼默念佛经的余斗和尚。闻到了这股龙井与檀香混合的气味,余斗和尚知道是年轻的女帮主来了起身合十行礼说道:“贫僧冒昧来访,还望九爷莫怪。”
司徒霜九坐在石凳上,手中还捏着刚刚的烟杆对余斗和尚说:“都是老朋友了,大和尚,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表情玩味,身子微微前倾,将一口烟喷到了余斗和尚的脸上说道:“还是说,要我送你几个光辉王朝或者华语王朝的书童婢女?”
余斗和尚面容不变,还是那副和煦笑意:“贫僧云游四海,不便照顾书童婢女,还是留给刘尚书吧。”
“嗨呀,刘时琛刘尚书只从我这买英俊的男奴,从来不买婢女的嘛。”司徒霜九也不怕泄露这种买卖人口的秘密,毕竟在玉鹿,刑部尚书刘时琛喜欢“收藏”英俊的男奴是众所周知的事。玉鹿法律禁止卖身为奴,但是不禁止买卖奴隶,这些奴隶多是通过光辉王朝的奴隶贩子转入的,有人类也有妖类。
“其实贫僧前来,是收到了刘不语和鲲的委托,来查一件事,九爷精于情报收集,必能答贫僧疑惑。”余斗和尚知道再这么扯皮下去,就没机会问那件事了,于是便说出了此番来意。
“哦?”听到这两个名字,司徒霜九也有些惊讶,毕竟已是数年未见的朋友,也收敛了玩笑的语气问道:“是什么事,这两位都需要我来帮助?”
“是这样的,近七天内,有没有四方国的人进入玉鹿帝城附近?”
司徒霜九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倒是有三个人进入,坐着一辆马车,车内流出不寻常的灵气波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一般,情况特殊,我也记得毕竟清楚,但是这三个人一天前就离开了,往北面去了。”
余斗和尚细细记下,又向司徒霜九详细问询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据崖泉帮的探子描述,这三个人十分怪异,明明是四方国的服饰,但是饮食确是华羽王朝的特点,昼伏夜出,经常在夜晚皇宫外面的小街闲逛,那辆马车也十分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看起来沉重异常,留下的车辙印也比其他的要深一些,因为怕被“六耳”们发现,似乎还做了一些其他的隐蔽手段,不过能看出来,这三个人起码是八品入境的实力。
司徒霜九敲了敲余斗和尚的大光头说:“是不是刘不语又打算在帝城玩什么花样,都当上丞相了还这般行事,也不怕被齐山城抓了把柄?”
余斗和尚摇摇头大笑说:“我也不知道这刘不语和鲲要玩什么把戏,只不过我们很快就能在帝城看一出好戏了。”
“你是说四方国献宝这件事?”司徒霜九问道。她的探子没能把这件事查清楚,是被“六耳”和齐山城高度保密的活动。“他俩不会要强劫皇帝的东西吧,他鲲三省看得上眼吗?”
玉鹿王朝的国库,虽然称得上是藏宝无数,但是放眼整个天下,也许进的了前十却一定进不了前五。这其中,鲲的个人藏宝室“妖怪抽屉”,龙宫的水晶宫,四方国的诸神造物局,都要比玉鹿的排名高,甚至是比博望楼的山海阁,也略逊一筹。因此,要说什么能让鲲和刘不语看上眼明抢的,太少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也不知晓,不过是为了帮朋友一个小忙。”余斗和尚慢慢说道,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还有第二件事,九爷这里,可否有能影响虚空界的奇物?”
司徒霜九有些诧异,虚空界她也只是听说过,是存在于人间和另外空间夹缝里的一个地方,传说华语王朝的鸿明真人有能力打开虚空界的大门,但是从未有人见过描述过其中是什么样子,难道这和尚打算进去看看?
“有倒是有,不久前我找到串项链,据说上面的宝石可以撕开虚空界的一个口子,还没试验过。”司徒霜九接着问道,怎么,你要用这个?
“不是贫僧,只是刘不语嘱托我尽量找到这件东西,会给他很重要的帮助,因此才有这个不情之请。”余斗和尚双手合十,站起身说道。
司徒霜九,沉思片刻说道:“来人啊,把那串光辉王朝出产的黄宝石项链拿来。”
孙小二很快抱着锦盒快步来到花园,恭恭敬敬的把项链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司徒霜九看了一眼就把盒子交给了余斗和尚说:“就当借给你们用,之后记得还回来。”
“贫僧谢过九爷相助”余斗和尚说完便双手合十致意,拿起锦盒说道:“事情已经解决,贫僧便不多叨扰,这就告辞了。”
司徒霜九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余斗和尚消失在街头拐角,才反身回去,从仆人手中接过一只考究的火折子,为自己早已经熄灭的烟杆点燃,火光闪烁烟雾升腾,看不清这位年轻的黑帮帮主的表情,只记得她的身形有些疲倦,慢慢走回了内厅,有些怀念当初和她一起游历大陆的人和妖。
如果问玉鹿王朝地位最高的女官,那应该是现任刑部尚书刘时琛,地位最高的女妖官,则是现在的玄部左侍郎霍锦。现任的边关八大将之中,也有一位女将军,也是玉鹿地位最高的女武将,霜阳关大将董云舒。这位与陈临溪一样年轻的女将军,比后者还要更早一些到霜阳关任职,算得上是陈临溪的前辈,都是贺之辰的左膀右臂一样的亲信。八边关并不是两条平行线一样的防守阵型,而是互相半圆的弧形分布,雪阳关几乎是到了帝城的西南方,而镇阳关则是与帝城东北方向一齐。霜阳关和雷阳关都在北面,但是前者要更加往西一些,二者也互成防守,抵御过多次的进攻。
董云舒自从上午接到了陈临溪的求援传书,就立刻的带着手下的三千轻骑兵出动前往雷阳关,考虑到陈临溪没有用狼烟而是飞隼,董云舒没有让自己的副将随行,而是带着剩下的士兵留守霜阳关。经过一整天的行军,董云舒在天黑时分终于赶到了雷阳关。
一见到援军到来,陈临溪自然是十分高兴,华轩自从早上离开去接应鲲,就没再回来,自己一边和沐瑛追查阴魂木的事情,另一边还要提防铁鹰部落的袭击,神经一直是高度紧张。陈临溪接到了董云舒入城的消息,立刻带着沐瑛前去迎接,在将军府简单介绍了彼此,就和董云舒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嗯,看来是有意陷害想要挑起战争。”董云舒咬着好看的嘴唇,连续奔波了一天的她看起来也有些疲倦,但是这对于他们边境将士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喝了一口茶说:“按照沐瑛所说,我们找到那个拿着阴魂木的刺客应该就能解了雷阳关的困局,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还在城里。”
陈临溪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华轩大人已经帮我们争取了三天的时间,现在还有两天,我已经派人去搜索雷阳关以外的地方,直到你赶到雷阳关,还是没有收获,一天的时间,应该跑不出多远。”
董云舒看着雷阳关周围的地形图发呆,自言自语的说道:“没去南边,容易被发现,去西边就遇到我了,去东边太远会被妖兽吃掉,北边遇到铁鹰部落,但是他们也没确认人就是雷阳关杀的,也就是没去北边......”
“啊!”董云舒突然一声惊呼:“我知道了!”
陈临溪和沐瑛自然是满头问号,连忙俯身过去:“怎么了,有什么线索。”
“我有个办法,既然他想挑起战争,那我们不如......”董云舒眨眨眼睛,在陈临溪和沐瑛中间低声说了几句话。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陈临溪听完就立刻表示拒绝,“这风险太高了,我不同意!”
“你想不想抓到凶手了!”董云舒也提高了嗓门,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一亮腰间的双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可能,这里是雷阳关,想耍威风就回你的霜阳关去!”陈临溪也急了,把佩剑往桌子上一扔。
“哼!我明天就回霜阳关,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这个怂货!”董云舒杏眼一瞪,转身就离开了将军府的议事厅,陈临溪看着桌子上的佩剑生闷气,沐瑛仿佛是被两人的争吵吓傻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一旁的仆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陈临溪吩咐准备给董云舒准备的食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送去,陈临溪摆了摆手,仆人如获大赦,立刻拎着食盒跟了出去。
是夜,沐瑛被安排在将军府的偏院,是前任雷阳关大将修给他两个女儿的,陈临溪给沐瑛配了两个婢女和一标人马驻守在外面,自己还要亲自来巡视。卫兵看到提着“陷阵士”的陈临溪走过来,赶紧搓了搓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疲态,赶紧迎了上去,陈临溪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陈将军,丫头刚刚睡下,送来的水果也没吃。”搭话的正是今天早上,在城墙上伏击华轩的王柳,带着他的兵守在沐瑛外面。
“嗯,辛苦了,我告诉邓准下半夜轮还你,让兄弟们坚持一下,现在是非常时期。”陈临溪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一不看要紧,他居然看到沐瑛房间窗户下面,蹲着两个人。
陈临溪头皮一炸,好家伙,还真就是贼心不死啊,立刻提枪便朝着其中一个人影刺去,左边的人影堪堪躲过,立刻欺身上前用手里的小匕首朝着陈临溪咽喉刺去。陈临溪迅速后仰躲开了这一击,眼神的余光看到了另一个人影,向着房门闪身而入。没有时间分心他顾,迅速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向着门外大吼道:“包围这里!任何人不许出去,强闯者格杀勿论!”同时调转枪头向着人影就砸了下去。
说来奇怪,闪身进屋的人影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很快就被从窗户踢了出来,然后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户里跟出,正是霜阳关守将董云舒。原来二人和沐瑛早已串通好,让董云舒躲在沐瑛的房间里,自己派人露出破绽给刺客,让他为了刺杀沐瑛而露出破绽,好让自己和董云舒将他抓获,但是没想到这刺客,居然不是一个人。
董云舒站在陈临溪旁边,手中双刀出鞘,沐瑛就跟在她身边,眼睛盯着那两个地上的黑色人影,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陈临溪刚刚一枪砸中了其中一个脑袋,按照以前,就算不死也会当场昏迷,但是这两个人居然互相依靠着站了起来,回想起刚刚那一下仿佛是刺中了烂泥一般,毫无着力点。仔细一看两个黑色的人影的衣服,在黑色的烂泥一样的东西下面,居然是那两个婢女的衣服!
这怎么可能!这两人都是自己随便调出来的,要说两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刺客,这概率也太小了吧,难道说......陈临溪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向着人影大喊道:“白正何在?”
其中一个人影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从头部的烂泥里露出了一张老人的脸,在黑夜里看着说不出的诡异,嘴里发出不明不白的呜呜声,如冤魂哭坟一般难听。
“果然是这样。”沐瑛抬起头对陈临溪说:“这个是我白天和你说过的,地府的归尘兽。”
董云舒一愣,“什么兽?为什么我的刀砍不死它啊”
“是地府特有的一种野兽,阴差驯化后可以帮助亡魂转世投胎,后人有将它们刻成石雕做镇墓兽的。”沐瑛继续解释道:“这两只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受什么东西控制,炼化成了吞吃活人的归尘兽,能变成人形,还拥有这个人生前的记忆。”
“啧,这东西该怎么打?”陈临溪咬着牙问道,还没来的及回答,两只归尘兽就扑了过来,虽然有着人形,但是烂泥一样的构造让他们的关节可以做出各种诡异的角度,向着董云舒和陈临溪发起进攻。
于此同时,在墙外传来一声声惨叫,很快,王柳扛着一个断腿的士兵冲进院子关上门说:“将军!外面出现了妖兽,数量有......”王柳的话还没说完,一只锋利的爪子穿透了木板,直直的刺进了王柳的胸膛,王柳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刀砍断了这支爪子,跪倒在地上,这位勇敢士兵甚至最后,还用身体抵住了院门,为陈临溪和董云舒争取了一点点宝贵的时间,放出信号弹的时间。
红色的烟花在夜空中十分明亮,仿佛第二个红色的月亮一般,借着这猩红的光芒,陈临溪看到了踩着王柳尸体冲进院子的是什么东西,凿齿兽,这种一人高的妖兽思维低下,口中生有野猪一样的长牙,能在雷阳关的深山里都很少见,平时也不见主动袭击人的消息,但是看着这几只凿齿血红的双眼,陈临溪知道这不是拿常识能解释的局面了,自己外面的一标人马算是牺牲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两只归尘兽就够难缠的,现在还有七只凿齿兽包围了他们,这可真是最糟糕的局面了,倘若要是有什么能让现在的陈临溪和董云舒高兴的话,应该是那两只归尘兽手里握得是阴魂木匕首了。
“这是真想让我们仨今天交代在这,不过这幕后黑手,是忘了一件事,我可是雷阳关大将!”陈临溪取下披风包住沐瑛,将“陷阵士”舞了个枪花说道:“董云舒你帮我牵制两只归尘兽,我先把凿齿兽给办了!”
一杆“陷阵士”在陈临溪手中舞的是滴水不漏,宛如游龙护身,攻守兼备,将七只凿齿兽封锁在自己的枪围里,凿齿兽速度不快,更多是野蛮的战斗方式,皮糙肉厚极其耐打,但是陈临溪利用自己“陷阵士”的武器特点,专门攻击凿齿兽的关节,用沐瑛传授的方法,将阴气打入凿齿兽体内。感觉到不舒服的凿齿兽大吼大叫,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一动,关节就更加的痛,很快就有四只凿齿兽被打倒在地,攻击压力减轻的陈临溪一边往凿齿兽的咽喉补刀,另外一边又看着董云舒那边的情况。
董云舒不愧是霜阳关的大将,尽管她难以对归尘兽造成实质上的损害,但是归尘兽也伤不了她,双方僵持之下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可是一个人的体力终归是有限的,董云舒的动作一滞,被其中一只归尘兽发现了破绽,这畜生居然放弃了近身刺杀, 从董云舒的侧后方丢出了阴魂木匕首,直指沐瑛!
眼看着匕首将要命中,董云舒反身遮挡也来不及,陈临溪大吼道:“沐瑛小心!”
“七式,无锋。”
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所有人都被迫单膝跪下,凿齿兽强悍的肉体难以抵挡,有些直接被折断了脊椎,归尘兽也彻底变成了一滩烂泥,阴沉木匕首掉在了小脸煞白的沐瑛脚边。陈临溪艰难抬头,看见了那把漆黑的剑和高大的剑客身影,黯流剑和华轩。
“今晚不会再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