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八·一声一世》:中国人应该重新认识尺八
宛转悠扬、苍郁辽远的《夜明》,让中国人欣赏到了佐藤康夫的尺八之声。尺八在《大奥》《阴阳师》《火舞忍者》曾经有突出的表现,对于日漫在传统与现代的双重热血的表达有着良好的帮助。尺八首先是中国发明的古典乐器,但是在南宋之后基本失传。在日本传承的历史中,先是作为僧人的法器,二战之后进入流行文化地带。
但是,无论在有着相当地位的日本,还是刚刚重启认识尺八的故乡中国,尺八都还有着足够的困境,当然也有更多的潜力和希望。尺八,与箫和笛有一定相似之处,然而更有着独特的“一声一世”。无论与故国相隔多少年,游子一旦归来就是亲,尺八的声声,入梦、如梦。
中国是早熟的国度,早就告别了大众意义上能歌善舞,早在孔子删就《诗经》的春秋末期,诗、乐就是贵族的游戏,而下里巴人更多追求的是流行曲的熏陶。孔子周游列国之时,见识过郑卫之音,也被楚人接御狂歌而过,在屈原天问之后,我们再也难以发现华夏族整体的音乐性格。周朝及诸侯国有雅颂之乐,汉朝之后也有宫廷的乐团,不断引进周边少数民族尤其是西域的乐器。
不过,尺八却是正宗的中国发明,以竹近根部的板结而制成,长约一尺八寸而得名,在唐朝成为雅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尺八独奏便可以完成足够复杂的乐意,特别是对沧桑、忧伤、怅惘、宁静、辽远、沉郁、深思的表达。从唐代的雅乐、到宋朝和日本幕府时代的僧乐,再到现代人的“风”,可以说是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这就是大众艺术,无论是河北的小伙子、还是台湾的民乐教师、喜欢东方哲学的美国人,大家都是对尺八所发出的声音有着共同的通感,尺八可以将诸位的情绪浮动,这浮动指的是平静的欣慰。
“尺八就是我的生命。我是尺八,尺八就是我。”这是诸多尺八音乐人的自我认同,他们坚守着尺八带来的内心安稳。尺八与唢呐、二胡、摇滚、打击乐等等都有着本质的不同,尺八是守拙的诉说,若有千千语,也是悠悠如诉。人生在世不称意,有时候如在高山之上看黄鹤一去不复返,有时候又似乎在三峡的孤舟之中听两岸猿声啼不住,有时候在现代化的商业综合体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中也能感触到羌笛何须怨杨柳,无论是如何的心境,尺八总可以与之契合,尺八可以说是一音入魂的典型。
假如是和尚或居士,便可以体验到一音成佛的境界,尺八最早便是一位日本和尚在杭州向一位中国和尚学习。如果是平凡人的日常,也可以在或紧张或轻松的小日子里,喝着茶吃着饭聊着天品着尺八的一音入慢生活。即便是死亡音乐的爱好者,也可以在完全相反的尺八节奏中找找另外一种感触。尺八绝非异化的音乐,而是很本真的音乐,闲来无事听听尺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