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任敢沉重的声音:这就是人类的祖先,这也是人类的希望。那时候的人要爱就爱,要恨就恨,要哭就哭,要喊就喊,不怕死,也不怕生。他们整天尽着自己的性情,自由地活着,没有礼教来拘束,没有文明来捆绑,没有虚伪,没有欺诈,没有阴险,没有陷害,没有矛盾,也没有苦恼;吃生肉,喝鲜血,太阳晒着,风吹着,雨淋着,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吃人的文明,而他们是非常快活的。
江泰:(兴奋地放下蜡烛,咀嚼方才那一段话的意味,不觉连连地)而他们是非常快活的。对!对!袁先生,你的话真对,简直是不可更对。你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成天垂头丧气,要不就成天胡发牢骚。整天是愁死,愁生,愁自己的事业没有发展,愁精神上没有出路,愁活着没有饭吃,愁死了没有棺材睡。整天地希望,希望,而永远没有希望!譬如(指文清)他,——
这是曹禺《北京人》里的两段话。带给我一些思考。这部剧前部分给我的感觉有点想契诃夫的现实主义剧作。剧中人知道自己的问题,然而他们却不为改变现实生活中而行动,只是发牢骚,忍耐着。而最后瑞贞和愫方的出走却又大快人心,她们终于鼓起勇气,走出这个“牢”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上面袁任敢说的那段话初读时很激动,心想人不就该如此活着吗?自由自在。对!原始的“北京人”就该这样活着。他们最高的生活需求就是生存——活下去,活下去。那时的他们会思考如今哲学家常挂嘴边的问题吗?“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是谁?”
这段话是对封建“人吃人”礼教的控诉。我以前想,民国时期很多人都高呼“打到孔家店”。被尊重了几千年的夫子,一下子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成了封建礼教的罪魁祸首。“反孔”成了新思想、新青年的一种时尚。
如今我再看觉得,的确有很多不值得提倡或者早就应该废除的礼教,但孔子的言论不能一竿子打死,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辩证地看问题,会减少一些错误。
“起初他们是反对权威的人,最后他们也成了权威。”
文明一旦发展起来,就再不能倒退,只能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这样想突然又觉得人类各种发展都有某种共性。比如文明的发展、科技的发展等是不是和建立一个公司、发展一个企业有共性呢?
一个企业一旦建立起来,就朝着营利,一但营利,明天就要比今天更多利,明年就要比今年更多利……中间会出现问题,但谁也不会说回到建立企业最初吧?只能是在保护营利的基础上修正这些问题。实在修正不了的就破产,继续建立新的企业,继续营利。如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