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避免》
(一)
害怕去尝试的结果,往往会错过自己的机缘。
秦琴又在心烦了。
快过年了,回家的日子本是最让人开心的,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
想到上一年被爸妈逼着去相亲的场景,秦琴又在心里吐槽无数次。
无奈,纠结。
跨过南北,秦琴终于回到家里,拖着疲倦的身体,直接打开房门,趴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秦琴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秦妈见女儿休息好了,立即端一碗粥前来,用商量的语气说:“女儿呀,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堂妹呀今年快结婚了,上一次相亲你没有看中,这一次有人给妈说樊家村有个男孩很不错,你明天有时间就过去和他见一见。”
听起来像是商量,实际上是命令。
“妈~”秦琴脸上露出不悦,“我才刚回来,你就把我往外面推,你这是有多不想让我留在家里。”
看到女儿不想去,秦妈开始诉说自己有多辛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女儿养大,如何如何……
每次秦琴都抵不住这套,叹气投降。
这次也一样。
望着窗外的车流,手捧着一杯热茶,秦琴沉默着,看上去那么宁静,周围嘈杂的环境似乎与她格格不入。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一边慢慢地翻着菜单,一边抬头细细地观察着秦琴。
“秦小姐,请想吃点什么?” 男人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听着有磁性的声音,秦琴回过神盯着他回道:“先生你真是客气,我已经吃过了,只是过来瞧一瞧。”
”那再吃点吧,已经到中午了,也避免肚子饿。“男人有些尴尬,轻轻地咳了几下,“至少,给个让我破费的机会吧。”
秦琴听到男人直接揭露了自己心里所想,索性坦白:“既然都是同道中人,这面也见了,就不劳你破财,我刚好有点事,就先走了。”
男人望着秦琴那渐渐走远的背影,苦笑起来在心里默念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个性还没有变!对其他人都是这么绝情!
(二)回忆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对其他人依旧是如此绝情,却唯独对他那么温柔。
秦琴,你可知道,你那般痴,我也这样傻,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可惜,你心心所念的那个人不是我。
男子依旧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点了一杯咖啡,却也只是在发呆,想起刚刚秦琴说的话,心里泛起一丝丝苦涩。
他的思绪,飘向远方,想起他与秦琴第一次相遇。
那时候上一年级,因为自己有鼻炎,动不动就流鼻涕,其他的同学都用嫌弃的眼光看着自己,不想跟我同桌,不跟我玩,那么孤独,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人帮自己。
那是一个夏季雨天,下课期间,我不小心将鼻水蹭到其他同学身上,然后那位同学很生气,带着几个同学把我推倒在雨下,不让自己进教室。
雨,一直下。
我想进班级里去,却被一双双小手推出了,还嘲笑道:“鼻涕虫,鼻涕虫,脏死了!让雨水把你洗干净点再进来吧!”
还时不时地对我做鬼脸,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看自己的笑话。
“喏,伞给你,还有这个记得流鼻水的时候用这个擦擦就好,擦完后记得洗干净然后继续用。”雨中自己一个人,低着头,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眼睛睁都睁不开,不知道何时有人向自己走来。只听到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还给一把伞与手绢……
抬起头来时,她已经走远了。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你,三年级的学姐,你——秦琴。
之后自己总是忍不住默默地去关注你的一点一滴。
然后,你的成绩优秀考到一中去了,自己利用两年的时间也考到她的学校,只要想起学校有你在就好,只要能够陪着你走过你所走过的路就好。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走进了我心里,而我却走不出那个回忆了。
如果可以,真想跑到你的面前对你告白,只是你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
就如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你。
我在等你,等你回头来看看我,哪怕你不记得我,我也可以让你重新认识我,我们不是陌生人。
只是你从不给我机会,自从眼里有个他。
如今相遇,我没有挽留你,你走的时候也没有回头,只是我的心已经入戏太深了,知道相亲的是你,我开心的一晚上没睡觉……
你知道吗?每次偷偷地看着你和你男友约会,你可知道我多希望那人是自己。
总是在梦里流转见你的画面,想象与你一起的生活,放慢时间,愿永远停留在此中,哪怕太贪晌。
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心脏,与你一起跳动,一起停。
(三)爱情输给了现实
秦琴离开酒店后,一个人走在路上,漫无目的。
为什么两个人相爱了,最后却走不到一起?
为什么曾经深爱的两个人会分手?
秦琴想起了和刘硕明在一起八年的时光,当初热恋的他们,为什么会走到如今?
高三的时候,因为急性阑尾炎犯了,在操场上晕倒了,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刘硕明。
那时候,耳边想起他温柔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进了天堂。
后来为了感谢他救了自己,便跟他做了好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感情也进一步升华了,之后,便走上了爱情的小路。
开始秦琴也知道自身的份量,以她目前的身份,每天跟刘硕明打打闹闹,耍耍嘴皮子就感到很满足了,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奢望。
后来,还是刘硕明踏出了那一步,于是两人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
刘硕明每天放学都在学校门口等秦琴,然后再送她回家,每到学校放假的时候,他们就约会一起出来玩。
为了跟刘硕明读一个大学,高三的秦琴成绩可没他那么好,所以趁着一年的时间,每天早起背书,晚上熬夜写题,最终爱情的力量终于战胜了一切,秦琴如愿以偿。
上了大学后,他们走到校园的小道上,刘硕明抱着秦琴,说,等我们毕业后就结婚,这一辈子我们都在一起。
秦琴笑了,心里很甜,以为热恋中说出的话,他们都会一起去面对,直到遇到了现实。
想起那个视自己如宝贝的男人,让自己有安全感的男人,却要在不久之后,成为别人的新郎了。
刘硕明,陪我从齐肩短发到腰间长发的人是你,陪我从青涩到沉静的人是你,给我倾世温柔的是你,可到最后你的新娘却不是我。
你不是说,等我们毕业后就结婚么?我们彼此一起奋斗两年,却在第三年里都输给了现实。
一段感情里,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很忙,一个人很闲,一个人的圈子很大,而另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心思敏感,而另一个人又不爱解释。彼此关系逐渐疏远,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差异太大造成的矛盾和误会让彼此都累了。
于是,我们散了。
我曾天真的以为离开了我,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哪里想到你却已找到了陪你一生的人。
而我,却是不愿意去找。
不知不觉间,秦琴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口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苦涩地笑着,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如今的我,没有很刻意的去想念你,只是在很多很多的小瞬间,想起你。一部电影,一首歌,一句歌词,一条马路和无数个闭上眼睛的瞬间。那刘硕明,你是否已经忘了我?或是想起了我?
(四)措手不及的订婚
如果你总为他人撑伞,你又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曾鑫煜知道,自己错过了秦琴,却还奢求能有一天走进她的心中。
他回到家里,就对自己的母亲说,今天相亲很好,那姑娘很不错。
曾母听后,顿时大喜,立刻打电话给秦琴的妈妈,问问秦琴的态度。
秦妈这头刚挂曾母的电话,秦琴就回来了,也顺便问了相亲的情况。
秦琴表示没啥,就那样。
秦妈一听,以为二人有戏,就回了电话给曾母,表示愿意结为亲家。
于是,秦琴就在无形中被秦妈卖了……
这天,秦琴下楼见秦妈忙里忙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以为 家里有贵客来。
待贵客来了,秦琴见是前几天相亲的男子,瞟了一眼秦妈,那眼神似乎在说,到底我是不是你亲女儿。
秦妈也回了她的眼神: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才给你找个最好的。
大战几回合,还是主动投降了。秦琴瘪瘪嘴,一脸不情愿的坐下吃饭。
曾母秦妈两人笑眯眯地冲着对面的两人点点头。
趁着吃饭的时间一直在说他们两人多般配。
曾母对秦妈说:“以后咱俩就是亲家了,瞧,你女儿还害羞!”
秦琴满脸无辜:大妈,你哪里看出我是害羞啊!!我那是懒的跟你们瞎掺和。
“呵……,好啊,我对小曾也挺满意的,小伙子挺好的,我那女儿脾气有点冲,以后你要多让点她。”秦妈瞪一眼秦琴,又笑呵呵地给曾鑫煜夹菜,继续说着:“来,多吃点。”
“谢谢伯母,我会好好照顾秦琴的,您放心。”曾鑫煜很有礼貌地回道。
谁让你照顾了!秦琴抿了抿嘴,在心里嘀咕,还皱了皱眉头。
曾鑫煜见秦琴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夹菜给到她碗里:“来,吃点肉,瞧你瘦的。”
秦琴见他这么会献殷勤,也没怎么搭理他,嘟嘟小嘴,哼了一声,心里回道:没给你把肉扔了,算是给你面子。你还给我上脸了。
秦妈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秦琴,秦琴抬起头,见秦妈给自己使眼色,立即变了张脸,对着曾鑫煜边笑也给他夹菜:“谢谢,来吃点香菇,对身体好。”
夹完菜,得意的用眼神看着曾鑫煜:小样, 整个饭桌你都没夹香菇肯定是讨厌,不用太感谢我,请叫我美女雷锋。
一顿饭,秦妈和曾母就商量着过年后订婚。
有人惊喜有人忧。
秦妈知道女儿不太愿意,但是眼见女儿都快三十岁了,自己一个人拉着她长大,又是当妈又是当爸,软磨硬泡地对着秦琴说起自己的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怎么,怎么的。
秦琴,彻底投降了。
谁让秦妈是秦琴的亲妈呢?
(五) 如果我能够继续等待,如果时间能够停留下来,如果--没有如果呢?
秦琴多想每天早上醒来,就看到刘硕明和阳光,他揉着她的头发说,宝贝起床吧。
秦琴多想在他身边,多想和他一起白头到老,还彼此相伴。
你已经结婚了 ,我也将要订婚了。
曾鑫煜明白,也懂的不愿意,只是没有想到她会答应自己的订婚。
记忆流成河,我在岸边经由,闭上眼睛,悲欢交错,我的世界从此苍白,没有颜色。
情断了,绑不住,试着放手,走与不走,留与不留,我不想懂。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足够。
秦琴与曾鑫煜开始试着交往。
秦琴知道自己脾气坏,毛病多,小气自私又霸道,也知道曾鑫煜一直在容忍她,在惯着她。
她知道。
她想让自己的性子使曾鑫煜放手,哪里知道他竟做到如此。
后来,时间长了,秦琴也从心里开始尝试的接受他。
有天,她闲来没事拿起曾鑫煜的手机,不小心打开了他的微博,随便瞅了一眼,看到他写的文章还蛮不错的。
看了一篇又一篇,心里想,能写出这样有情感的文字,一定是有经历。
后来,越看越觉得有些事情像是在自己的身上发生的,还发现曾鑫煜也是海大毕业的,自己也是,他还跟自己上同样的高中、初中、小学……
“那天,在操场上,远远地看着她走过来,挺害怕她会认出我,但又希望她能够认识我,只是,她与我擦间而过。
我就那样子望着她的背景,发呆。
突然,她不知怎的,竟然晕倒在操场上,我吓的立刻跑过去,抱着她进了医务室,还好是急性阑尾炎。 我要去付药钱,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便让旁边的学长照顾她。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见她与学长有说有笑。
我终是没有勇气进去看她。
后来,他们成了好朋友。
我想要是当时我也进去,是不是我们也会认识。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我想,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在那一刻停留下来,我会进去跟她相识。
那样,说不定在一起的就会是我们。
只是,没有如果。”
原来是他,原来自己与刘硕明的相识,竟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谢谢你,给我一场误会,让我认识了他。
秦琴不知不觉地看完了曾鑫煜所有的微博,才知道,原来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六)原来是你
曾鑫煜在微博上写道:我不是不会对别人动心,是因为心里有了你,我没必要再对他人动心;我不是不会爱上别人,是因为心里有了你,我不是不会去碰个更好的,是因为心里有了你,我不想再碰到更好的。爱情可遇不可求,真爱只有一次,即使你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合适的,但却是我最珍惜的。我只愿你可以回头看看,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
秦琴看了那些微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这个微博,没什么人关注,应该是个人小号。
原来等我的人是你,原来我的缘分是你,原来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
幸好,我回头看见了。
幸好,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
秦琴放下曾鑫煜的手机,想起快要到了他的生日,以前是他一个人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现在自己也要守护着他,打算给曾鑫煜一个惊喜。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曾鑫煜也感觉到秦琴开始慢慢地喜欢自己了。
他想秦琴一定会有动心的一天,为了等待她的到来,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等待,只要秦琴心里有自己,所以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嘴角泛起点点微笑。
“叮铃铃……”
看着手机屏幕的来电人是秦琴,曾鑫煜立即接了电话:“怎么了,秦琴,有什么事吗?”
“鑫煜,今天是你生日,晚上你早点回来哟,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秦琴在电话的那一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好啊,我想看看,你会跟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肯定是让你终身难忘的惊喜呀!”
“拭目以待。”
通完电话,秦琴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穿过马路,手里拿着蛋糕。
(七)结局
一声汽笛,长长的刹车声,回荡在街头,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雨,一直下着。
秦琴躺在血泊中,眼睛开始有些模糊了。
要走了么?
就这样离去吗?
秦琴有点不舍,脑中想起曾鑫煜亲切脸庞,对她浮现出依依的不舍,自己要是离去,他心里肯定很难受,眼泪无法控制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一直默念:曾鑫煜,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说,我爱你。
后来,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原来,有些账一旦欠下,就再也没有机会偿还。
深深的遗憾,成为埋藏在心中永远的痛。
曾鑫煜,对不起,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喜欢你,就这样离去了。
曾鑫煜知道秦琴给自己惊喜,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的惊喜。
他不知道自己接了那个电话是什么感觉。
只是,丢下手机,一路开车奔着到事故现场。
看着周围嘈杂的声音,秦琴一个人安静地在地上躺着。
他知道,秦琴喜欢淋雨。
秦琴肯定是在逗自己玩。
真的,这一点都不好玩。
秦琴,不要顽皮了,起来看看我。
下雨了,我来为你撑伞,等下完这场雨,我带你去穿你喜欢的婚纱,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餐厅,去你喜欢的地方旅游。我要牵起你的手,陪你走到世界的尽头。
你,快起来,不要玩了好吗?
……
曾鑫煜哭喊着问秦琴,没人回答他。
泪水与雨水一起,流进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只有他知道。
宿命敌不过现实的无奈,只能用雨水来洗去曾经的过往。
雨水洗去了这里的的一切,让人看不出来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故。
救护车到了,秦琴在医院里进行最后的抢救。
曾鑫煜时时刻刻都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也只有眼泪流下来。
手术室的们打开,秦妈和曾鑫煜立刻去询问情况。
医生看着病人的家属,叹了叹气,摇摇头。
人生需要结算,错误的过去最终都需要自己来买单。
这一次,秦琴,你终是要离我而去。
曾鑫煜,整个人崩溃了。
秦妈,似乎老了很多岁。
医生见他们的表情,欲言又止。
情况虽不是很乐观,只要熬过去了,病人会活下来,但却是植物人。
植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