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专栏丨贵州诗人王忠义
春天,我,海子的死亡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海子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诸神啊,请惋惜我的这一段忧郁的旅程,
因为,无论是远方的天空,还是近邻的大地,
世界欠缺的,是从头至尾的洗礼。
我忧郁的王啊,在与你天人感应的时候,
你总能窥探到我的天衣无缝的秘密:
当我仰望天空时,世界变了!
唉!正如你一针见血的谶言:
我的忧郁蓬勃发展,她的爱情熠熠生辉。
可是,我忧郁的王啊,你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和陌生人一起来,没有和运货马车一起来,
没有和鸟群一起来,我忧郁的王啊,
你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
我心的归程,又是几亭几里?
你牵手四姐妹,从月亮形的山峰走来,
你要把瘦哥哥和白鞋子放到一起,
你要撕裂旷古绝今的才情,凭借天马行空的象喻,
用忧郁的诗句和深邃的篇章缔造东方的诗的帝国。
一张纸币的世纪,你把它揉碎埋进土里;
在星河的边缘撕了一条三亿光年的忧伤,
你把无数崩塌的恒星叫做伟大的流浪。
你的道路是铺于山脊的,因此没有相遇的人;
你的寂寞是臻于高尚的,也就无所谓寂寞。
哎!天空的上面空空如也,道路的前方贫瘠无余。
他们看不懂你,误解你,埋怨你,攻讦你……
终于,山雨咆哮之后,那巍巍的帝国崩塌了。
你蓬着头,你无路可走?
一根香烟,一碗穿肠的烈酒……
你还是做出了那个震惊中外的决定!
你的果决,昭示了一个帝国的毁灭?
哎!那个痛心疾首的日子,终是来临。
二十八年前的今天,艳艳春上,春暖花开,
你挥别了用尽海水和天空歌颂过的村庄,
抱着巍巍思想的粮食,抱着杳杳幸福的蔬菜,
抱着长长忧伤的四姐妹,抱着漫漫绝望的麦子,
抱着伟大的残缺太阳,抱着真诚的黑夜献诗,
走过荒凉的大地,翻过荒凉的山冈……
你把绝望的麦子高举过我的头顶,
用愤恨和呻吟画了一段忧郁的旅程――
你不是要做一个幸福的人,
你不是要周游世界,
你不是要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
拾回儿时的依依笑语;
你残忍地迈出沉重的脚步:
你要在肉体的毁灭中,摧毁诗的毁灭!
我忧郁的王啊,你要到哪里去?
没有和瘦哥哥一起去,没有和四姐妹一起去,
没有和伟大的太阳一起去,我忧郁的王啊,
你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
我心的归程,又是几亭几里?
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诸神啊,请痛惜我的这一段忧郁的旅程,
因为,无论是远去的昨夕,还是归来的黑夜,
众生欠缺的,是从头至尾的洗礼。
丽江之夜,我的心是一座座孤寂的城
我的心是一座座孤寂的城,
我不愿打开一道道封闭的城门,
你也不愿触及一盏盏清冷的街灯!
我试着打开了十二道尘封的宫门:
你的心点亮了一盏盏远方的街灯,
我的心循着人迹罕至的路径一路西行。
我的脚步一遍遍地重复着你的脚步:
你举起了灯火阑珊处的一杯杯绿酒,
我们掩去了一场场如花非梦的孤独。
一对对相逢还未相识的青鸟,
若要送我一首首夜半钟声的歌谣,
旅人啊,切莫独自惆怅、夜泊枫桥!
唱完了一首首未逢已分的歌谣,
清晨的飞鸟啼醒了村边的孤桥,
我们的一次次相逢似月落不娇。
雨中的悠悠之曲
吾之来时花落无声,汝的村庄寂静如未明的四盏灯。
雨中的悠悠之曲,是
你趟过泥泞的足音吗?
我的四扇门已经为你打开,
凉凉之风不请自入,吹灭了
我为你点上的四盏灯;
而你却似梦一般地,
梦一般地过门而不入。
地上的闪闪之光,是
你趟过街道的足迹吗?
我的这颗心已经为你飞离,
淅淅之雨不请自来,凌乱了
我为你写下的四首诗;
而你却似莺一般地,
莺一般地过巢而不入。
窗外的清清之香,是
你趟过花园的芬芳吗?
我的整个胸脯已经为你敞开,
凄凄之夜不请自临,吞噬了
我为你献上的四朵花;
而你却似星一般地,
星一般地过云而不入。
我的悠悠之神啊,
我在我的花园里种了一片花,
你来时定是繁花似锦。那时,
我们就轻吻着雨露花瓣,
一起怀想那飘渺如烟的清白之梦。
在我们老了的时候,
我在寨前的山冈,新画了
一段幽幽的旅程――
墓前的悠悠之曲,是
你趟过心灵的足音吗?
我的四扇门已经为你打开,
我的四首诗已经为你书尽,
我的四朵花已经为你献上,
凉凉之风不请自入,吹灭了
我为你点上的四盏灯;
而你却似梦一般地,
梦一般地过门而不入——
我的这颗心已经为你飞离!
(文/ 王忠义;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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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遗落的诗人:本名王忠义,贵州贞丰人,是一位沉迷读书、冥想、流浪的“孤独旅人”,其新近作品有《春天,我,海子的死亡》、《雨中的悠悠之曲》、《丽江之夜,我的心是一座座孤寂的城》。在无尽的旅行中,遗落的诗人希望能够品着“传统文化的绿酒”,携着普希金的激情、泰戈尔的睿智、海子的敏锐,去观照生活、思考人生,并在“世纪的孤独”中去酿造新的“诗酒”。
(稿源:青年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