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海水般冲刷了双眼，那些泪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来就已经被抹灭殆尽。一如喜怒哀乐在心底滋生，还没有探出身外就变成了禁锢在琥珀中标本，保持着本色，却多了一层遗憾与寂寞。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欢笑，有温暖，有残酷，有背叛。后来我醒了，清醒地面对着千疮百孔的生命，原来，我们对于过去和未来都很无力，手中的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也许，这种无奈就是真正的生活。

我安静地离开了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灰头土脸地回到出生的小镇。

路旁的广玉兰已经长成密树，被修剪成各异的形状，以攀不可及的速度生长着。树干上的沟壑，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阳光如钻石般璀璨，穿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出斑驳的影像。那些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清晰着，却又一个个消失不见了。

约了那个女孩喝咖啡，她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我再也没有了回答。不是原不原谅，而是再也不想回去了。人在异乡，最温馨的感情莫过于跌倒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短暂的相依相伴，胜于承诺和永远。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如手中的咖啡苦涩难耐，却一口咽下。

南方的六月，天气沉闷地让人窒息，思绪恍惚，望着窗帘上的招财猫出神。午后的小镇时光十分安静，一匹高龄空掉缓缓吐出凉气，对面的座位已空，桌上剩下一个被喝光了咖啡的杯子。那些没有机会说出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有些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成就那些注定悲凉的曾经，白驹过隙，一切都会过去。

有些人的出现，却是为了温暖需要弥补的过去，时光荏苒，一切都会忘记。

这个过程叫做回忆。

Part 1

回忆是清晰的，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说出它的时间和地点，有时具体到月亮的朔弦圆缺，太阳的东升西落。

回忆是模糊的，从来不去计算具体的时钟分秒。

2010年。

我被横高录取了。

以603的分数。不高不低。

但对于这条路——中考、高考、上大学，已经是足够了。

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且浩浩荡荡，万人空巷。

庆幸的是，在这条路上，我有两个选择：尖子班的普通生和普通班的尖子生。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守本分的人，毅然选择了后者。

这样，我就能够冠冕堂皇地在按部就班的学习中保持自己的“相对独特性”。比如，当同学在挑灯夜读时我已经躺在被窝里睡得香喷喷地睡着了，没有老师会来打扰我同周公的约会；比如，当同学还在埋头做着堆积如山的作业时，我可以忙里偷闲的看言情小说，即使被发现老师也是另有所指地提醒说课外书要懂得取舍；在比如，当同学被发现早恋被喊来家长进行教育时，我只是被班主任悄悄地说一句，注意保持成绩。

这是一种福利，更是一种悲哀。

很多时候，我宁愿自己被认为是一个坏学生，这样，有人就会告诉我那些行为决定可不可取，是对是错，而不是无人问津似的一个人漂泊在烟波浩渺的海上，飘荡着。所以，我注定是孤独的。

青春年少的时代，一个孤独的人，选择了一种特立独行的方式，大胆冒险，乘风破浪，有着更加鲜活的人生，也意味着那艘小船在划向目的地的过程中遇到风浪是一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力感。当被海浪卷入水中的那一刻，巨大的水流冲击口鼻，灌入心肺，然后顶着剧痛去挣扎，或生还，或死亡，所有的痛苦都是一个人自己去扛的。

然而，在单纯的时光里，每个人都如初生的小孩，哪会懂得那么多呢？

只会在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中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如果不留下点什么美好的回忆想想都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有个词语形容地很贴切，叫做“挥霍”。

脑海中那些如铅笔淡彩勾勒出来的景象，几乎将青春挥霍得淋漓尽致。

事实证明，很少有人会去违背自己的信义，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也要捍卫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和信仰。

后来，有人问我，如果再给你机会选择一次，你还是那样选择？

我说，我宁愿后悔，也不要遗憾。

我是真的后悔过的，但如果再给我机会选择一次，那我还是会坚持自己选择的路。不同的是，这次我会好好跟他们说一声，再见。

Part 2

整个青春年少时代里，有一个少年，他清瘦俊逸的身影同心中的那抹影子完美契合，成为懵懂爱恋的对象，那个人几乎占尽了整个心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与他有关，离开时亦变得焦躁不安。

（一）

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回过头去和好友说话，然后顺便往他站的位置瞥一眼。

时间是一场场百无聊赖的广播体操结束后的集合。

地点是操场。

场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

退场的时候必然有一个人会落荒而逃，好像心中的秘密被人偷窥了似的，阳光再柔软也会觉得刺痛。

却依然每天期着待那一刻，带着侥幸的心理去窥探，有紧张的窃喜，有黯然的失落。

靠着这种方式，一日复一日地研磨着花季雨季里淡淡的思念。

关于我和周。

不管是深藏在梦境的深处，还是封存在衣橱的暗格，它都会像只顽皮地猴子一下子暗无声息地爬到你的身上挠痒痒，由一个点牵扯到全身的经络，痒着痒着就痛了，痛着痛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仿佛回到了那个冬日晚自习的下课。

“看，那不是隔壁四班的女生么，以前十一班的，和周同学一个班。”

“周同学，有人在等你。”

听到这样的话语，我不知是该骄傲还是惭愧。

惴惴不安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对着窗内的他。明亮的灯光下，那个少年镇定地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和试卷，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是这样，至少不该是这样。

于是便无地自容的定性为：他不喜欢我了。

我几乎是狼狈地跑开，回到自己教室的座位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人群渐渐散去，整座教学楼只留下几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才迈起沉重的脚步，走近他的课桌，有点奔赴沙场的意味，又有点做贼的心虚。

他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对着他为难的表情不知所措。

我将礼物放在他的座位上，并留了字条。简单的四个字：

生日快乐。

走回宿舍的路上，我浑身都是颤抖的，寒冷的夜风侵蚀肌骨的同时刮过眼睫毛，刺激了泪腺，泪水从脸颊脖颈留到心里，冰凉冰凉。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很巧对不对？天知道我是怎样一天天数着这个日子的到来。自从高二文理分班之后，这成了我们仅存的联系。我可以用这个理直气壮理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亲口祝他生日快乐。

很傻对不对？天知道平日里我是多么想要叫住他，跟他说上几句话，然而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哽咽在喉咙口，突然哑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的身边走过，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很孬对不对？天知道我们之间是以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开始，却又在不断地徘徊和错过之中渐行渐远，模糊在各自的视野里。

不愿再深想下去，青春里那些敏锐的伤，一触就疼。

我的坦诚，我的倾诉，一切都没有说出口。

我的期待，我的爱恋，一切都那样结束了。

（二）

高一的时候，他在班里是拔尖的。

这意味着，他必然成为众多女生的倾慕对象。

萌动的种子不知道是如何在我少女内心扎根的，只记得当时他回过头来与我高谈阔论着各种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海王星辰，常常觉得十分钟的课间太过于短暂，意趣相投的聊天很快就被上课铃声打断。

后来我每天早早地进入教室，为的是能够同他多呆一会。

可越到后来时间越会觉得漫长，聊天不再那么随意，只是静静相互看着对方，很多话语很难说出口，原因很简单。

因为我喜欢上他了。心里却不想承认。

这不是自欺欺人，因为青春期的萌动总会在内心挣扎几番：

如果我喜欢他，那他会不会喜欢我我呢？

如果他不喜欢我，我又该怎么办呢？

几个日夜思考下来，便决定试探一下。

方法一：间接试探型

“喂，周，我们班的历史课代表一直找你请教问题，难道你就不觉得厌烦么？”

“不会啊。”

“昂？那你为什么不教我呢？”

“你又没问我。”

“……”

方法二：直捣黄龙型

“喂，周，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你真的要我回答？”

“是的。”

“我不告诉你。”

“……”

两种方法都失败了，让我前所未有地产生了危机感。

如果你喜欢的男生周围出现另外的女生喜欢他，你不应该吃醋，而是应该开心，说明你的眼光好。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简直就是误人子弟。然而，当时的我却相信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我找了另一个会打篮球的男生去亲近，故意疏远他。一下课就跑到篮球场上看球赛。并和那个男生一同踩着铃声进教室。并故意说出“我觉得打篮球的男生很帅”这种刺激他的话。

方法果然奏效了。

他参加了班级篮球赛。

那场篮球赛，我站得很远，心里默默地喊着加油。

他表现得太过于优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于是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看着另一个美丽的女生给他送水，给她递纸巾擦汗。

我气愤的拧开手中刚买来的可乐，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瓶。那二氧化碳气体我在心头怎么也排不出去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就是此情此景，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少年进入另一个人的心里，我却只能默默无言。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无视迎面走来的他，自顾自的低头写作业。

他的声音却从耳边响起。

“女孩子多喝可乐不好。”

“谁说的，男生喝才不好。男生喝了会灭精，女生喝了能催经。”

“你内分泌失调了？”

“你管不着。”

“对啊，我一个大男生怎么管你们女生那档子事呢？”

“你……”

“其实，我最喜欢喝的是可乐。”

他将剩下的半瓶可乐一饮而尽。

人是很矛盾的，非要经过迟钝地试探之后才知道很早以前彼此就喜欢上了，庆幸的是折腾完之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然而，不得不承认恋爱中的女生简直是一头笨得没有天理的猪。如果没有确切地听到“我喜欢你”之类的话，那么还是会不自信地认为那个少年的心并不属于自己。

青春的爱恋里，这意味着一个转折点。

我又一次愚蠢地将小七拉进了雨季的水坑。

那是班级的联欢会，我导演了一场课本剧，是七公主和董永的故事。

周毫无疑问地成为我剧中的男主角。

正式表演时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应着男女主角的拥抱而落幕。全班都鼓掌称赞这对金童玉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周和小七，很般配。

“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

他的声线里，匿藏着某种蛊惑人心的色彩，在心中那颗绚丽绽放的花朵染上薄凉的记忆。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回避那双令人发憷的眼。

“很好。”他说。

他真的生气了。

我想我不该排练什么课本剧，不该在人群里附和着说“在一起”的话，不该在他愤怒的质问中怡然自得地微笑。

如果，如果我当时清醒那么一点，亲自扮演七公主，那么，周被谣传的对象就不会是小七了。

但是，周和小七的关系真的变得匪浅了。

可笑吧，我竟然当了一回红娘，促成了一对眷侣。新郎官还是我那个心爱的少年。

我靠着墙壁，手指微微发麻，脑海中不可抑制地闪现出那对璧人的幸福身影。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爱是放手，爱是成全，爱是给予爱的人幸福。便白痴地觉得，若是能有一个人能够代替我去守护他，也心满意足了。

感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不该成熟的年纪学会了成熟的道理，使得两个人的感情失之交臂。

我们变得不再言语，仿佛一场博弈，谁先出声谁就输了。

（三）

时光顺流而下，生活依旧。

整个青春年少时代里，有一个少年，他清瘦俊逸的身影同心中的那抹影子完美契合，成为懵懂爱恋的对象，那个人几乎占尽了整个心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与他有关，离开时亦变得焦躁不安。

尤其是高一学期末的文理分科。如果不在一个班，那就意味着我们的缘分就此终结，可是，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爱恋扼杀在襁褓呢？

我偷偷地翻看了他的选科志愿。

史政！居然是史政！

这是我最薄弱的两门科目！！

却有了决定。

在某个栀子花开的午后，我鼓起勇气，对他说：

“周，我喜欢你。我想要继续跟你同班，不仅如此，我还要跟你靠同一所大学，我会努力，努力地赶上你的脚步。”

“文科史政有两个班，你有二分之一的机会。”

他的话语陈述事实般的平平谈谈，嘴角却掩藏不住一抹高深的笑意。

也许我们都是在赌，赌一场缘分。

最后的结果是，我输了。

没有争取到那二分之一的机会。

那道厚实的墙壁硬生生地将我们分隔在两个不同的班级。

我小心翼翼地揣摩着那个少年的心态。期待每天的广播操，期待每周一次的晨会，期待每月不定期的年级集体活动。只是为了能多看他一眼。

其实，最期待的还是全年级统一考试，按照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排名安排考场座位。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出现在同一个考场，不是他的考场是我所在的教室，就是我去他的教室考试。前所未有地满怀期待着。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他的教室，走过他的座位。考试期间时不时的望向那个位置，仿佛可以看到他似的。

记得有一次，他的考场座位是我同桌的位置，为了多看他几眼，故意跟同学在考前讨论某个具有争议性的题目留到最后一刻再走，然而意外的是，他默契地最后一刻才进考场，一进一出，擦肩而过。

不得不感叹缘分的无理取闹，精心策划着一场又一场美妙的相遇，后来还是只能偷偷将他的准考证从同桌的桌角撕下，夹进日记本，暗自收藏青春的爱恋。现在想想都会觉得脸红心跳。

最后一次惨淡地望着他是高考前的动员大会，会议的内容没有听多少，只是感受着蒹葭时光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背影渐渐淡出我的视线，距离很近，心底却涌出一抹心灰意冷。

时间其实是一个挺折磨人的东西，尤其是喜欢一个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

两年的时间，将所有的期待磨得一干二净。我不再期待，而是等待，等待高考的结束，等待一次给彼此重新来过的机会。即使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却依然拼命地幻想。

幻想自己的消失或死亡在最美的年华里，希望那个少年能永远记住生命里曾经出现的女孩。

幻想那个男孩考上理想的大学，青涩褪去，坚强地长大。午夜时分会梦见有关那个女孩的梦境，仿佛回到最初的时光。

幻想多年之后，我们会在另一个充满童话世界的地方相遇，延续那场与青春有关的爱恋。

我总是会被自己的幻想感动得泪流满面。然而，这只是流年孤城里一个小小的故事，一个只感动了自己的故事。

高考的志愿填了四百公里以外的地方，那时候，倔强的认为爱情与距离无关，只要我喜欢他，他还对我有感觉，那么我们之间还是有点希望的，就那样残存着一点点的幻想，幻想美丽的年华里再一次邂逅。

永远都会记得，日头渐渐隐落，天色渐渐黑去，那个少年在球场上捧着篮球，而我从路边走过。回望的那一瞬间，天与地在那个人的面前失色，我的眼里只有他。

我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Part 3

整个年少时代，必然会出现几个称之为“好朋友”的人来贯穿故事的始末，不是开始，不是高潮，不是结局，却在故事里担任着重要的角色。

（一）

那年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开始学校的住宿生活，第一天晚上躲在电话亭里哭的梨花带雨，认为十分丢人，用了大半包餐巾纸将眼泪鼻涕擦干净了才敢回到宿舍，却发现其他人的眼眶都是红的，还有一个躲在被窝里，发出小猫一般苍茫无力的呜咽声。我心底的那根弦再次被触动，直捣泪腺。

忘了记在几点入睡的，只记得那个晚上哭得心都微微泛着疼。

那个一见面就让我哭到心痛的女孩，叫小W。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

我和周，她都知道。

然而关于另外一个人，只有她知道。

事情的导火线就是生日那天我送礼物。

两份生日礼物都是小w准备的，一份她送给了我，一份由我交给了周。

第二天得知此事后，小w十分生气地跑掉了。丢下一句话让我在风中凌乱。

“你怎么送给他呀！那是我买的礼物，谁让你送给他的！”

说起来听可悲的，短短六七个时辰，我失去了我的爱恋，失去了我的友谊。突然不想再去挽回什么，因为有些事情直到发生后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去了解过身边的人，他们想要什么，希望我做些什么，我统统都不知道。之前无论如何都能够在一起玩耍聊天，即使不在一个班级都能够以信件的方式来往，在画满各式线条的信纸上写下文字，然而，那一刻，那支笔却再也提不起来了。很多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直到某天，在书上看到这样一段话：真正的朋友是不会与你真生气的，一个微笑，一句对不起，定能和好如初。

于是，我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道歉信。

她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声：“算了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故事的发展远比我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却觉得很多事情太过于轻松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

（二）

初冬明媚的的阳光撒过横高那条寂静的羊肠小道，枯黄的叶子轻飘飘地从树上飞下，我和小w踩着沙沙的落叶走过。

那天，我知道了那个秘密——第二份礼物，原本想要赠送的对象，是小马。

“为什么你自己不交给他？”

“因为我觉得，如果由你交给他，他应该会比较开心。”

第一个人托第二个人将礼物交给第三个人。这意味着什么呢？

第一个人喜欢第三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

就像我喜欢周那样。

“因为小马喜欢的人是你呀！”

斑驳的树影下，我们各自沉默着。

那一瞬间，我如梦初醒。

我和小w多数时候是用信件来诉说心事的。

后来我们一起约见小马，说起这件事情，他十分可爱地调侃道：

“你们才隔了一层楼就要写信，那我们隔了一座楼岂不是要写书了？”

当时懵懂的我一度以为“我们”指的是小w和小马。直到几年后的今天我真的写成了一本书，才明白“我们”说的是谁。

小马处在对一个女孩深深地爱恋里，也处在深深地自卑里。也许他觉得我只是人生的一个过客，所以每次见面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不敢有太多的话语，明白迟早有一天是要分开的，明白有些话说出来只是一个错误，于是不得不避开某些残忍地局面，奋发图强地去考国际班，并在我面前十分随意地纵容小w坑他、骗他、刷他的饭卡。

我一味的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却没有在意另一种被爱的方式，便忽略了一池春水被人搅浑了之后是什么滋味。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那个少年脸上被搅乱一池春水后脸上难以拒绝的痛苦。

原来，那个人的刻意无视和躲避就是因为他的不喜欢。

原来，我也同小w，小马一样傻傻地单恋着一个人。

可是，可是……

我努力给自己寻找着借口，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

想知道答案，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问出口。

小w说：“没有永远的爱情，我曾经那么喜欢他，他那么喜欢你，那又能怎样呢？我们还不是各自在不同的班级，写着一封又一封冗长的信件，可还能改变什么呢，只能让我们再也无法面对彼此罢了。”

（三）

我常常在想，在别人的生命中，自己的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并不明白，小马是怎么喜欢上我的，一直认为小马喜欢的是小W。

时隔多年，我分不清小W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许，小马是喜欢过我的，后来，也对小W产生了喜欢。毕竟能够让小马将他的饭卡双手奉上的人并不是我。谁规定谁只能是谁的唯一呢？只是最后我们没有了联系，无法再去过问那场关于青春的秘密。就算知道答案又能怎样？我们一样会在自己的世界里各自为安。它教会我，在以后的感情中要学会坦诚，要么就是沉默，避免对他人产生伤害，也避免对自己的伤害。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沉浸在回忆里，仿佛重新度过了那些年，以一种收拾的心情，以后应该不会再去刻意想起了吧，我这样想着。

时光会将一些感情践踏得体无完肤之后，让我们学会坚强。

曾经肩并肩的那条街，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身影，也没有了那个小女孩拉着他的手说：哥哥，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