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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过年是小孩儿期盼大人忙碌的热闹大节日:澡堂洗澡后换上一身新衣,准点鞭炮后的一大桌酒菜,向长辈敬酒后的压岁钱,边看春晚边包饺子边守夜,走亲访友互相串门......
单位院里此起彼伏的鞭炮烟花、电视机里载歌载舞的相声小品,邻居挨个拜年聊天,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过年标配。
如今,小时候的孩儿们都长成了青年人,很多都已成家立业,拖家带口了。小镇留下来的年轻人,大都是教师、公务员、单位职员和生意人,其他更多地都遍及家乡外的各地打拼寻求梦想了。
梦想的实现是需要展示给家乡人看的,最便捷拿出手的战利品可能就是品牌车了。平时宽敞的大马路塞满了挂着全国各地牌照的私家车:鄂A、沪C、粤E、赣A、京G、浙B......当然看到更多的像玛莎拉蒂这样的豪车还是来自鄂F。我想,过年的家乡小城镇也许是最拥挤的奋斗成果展示舞台吧。
过年时,与大城市的空旷形成对比的是,小城开始堵车了,不管是写字楼的Tracy、Lily,还是企业的老总,部门的负责人,亦或是普通的员工,都得回家乡过年,聚集在家乡的小城里,熟悉的人,熟悉的街,熟悉的口音熟悉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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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开始一直居住的单位大院儿要拆迁了。
小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和院里的小伙伴一起疯跑,爬树摘果子、捉蛐蛐、河里捞螃蟹......每到吃饭时间,有孩子的窗户里定能飘出那家妈妈的喊声:“~~,回家吃饭喽!”
似乎那时的父母从未焦虑自己孩子不在视线范围里会怎样,当然,那会儿即使行人像螃蟹一样横行在马路上最多也是被自行车碰到,也不会刷手机看到那么多负面新闻。
曾几何起,老同学间开始交谈:“你们家要拆迁了吗?”印象中拆迁是农村城镇化发展的产物,特意百度了拆迁的含义:“拆迁是指取得拆迁许可的单位,根据城市建设规划要求和政府所批准的用地文件,依法拆除建设用地范围内的房屋和附属物,将该范围内的单位和居民重新安置,并对其所受损失予以补偿的法律行为。”
从另一方面来看,家乡的小城也在顺应城镇化发展,与一线城市接轨,以“华府”、“公馆”命名的高档小区也多了起来,高楼耸起,凸显在砖瓦民房和60年代的泥土房之间。楼梯房大都变成了电梯房,周边的亲子游乐场、商场、电影院也如雨后春笋,让回乡过节的人有了更多去处。这种高档的消费场所名字都起的似曾相识,恍惚中以为处在陌生的城市,但是走近后发现给人的感受还是有明显区别。印象较深的是电影院。打开手机软件买票,附近可选择的影院、场次有限,新上映的电影场场满座,物以稀为贵,价格通常是省城普遍价格的两倍。电影院的设施较为简单,人气却旺的很,小小的影厅里坐满了带着亲戚朋友和小孩的,磕着瓜子聊着天,好不热闹,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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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虽然定居外地,却总爱回家小住,(应该改口为回娘家了),每每回乡都备感亲切,特别是一定会去充满家乡特色的定点面馆,用一口方言跟老板说:“给我来碗海带豆腐面!搞点辣椒油!”
再就是怀念家乡熟悉的风景。
屋后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大片空旷的平地,每天早晚,广场的不同角落准时合奏起广场舞音乐,从不落下。这片广场被两条长长的河水围住,不用担心车子的突然闯入,老人、小孩也可以尽情地迈起步子舞蹈,因此,这块宝地特别受居民们欢迎,家家户户带着小孩在这里散步、玩耍、看风景,好不热闹,甚至有很多住的较远的居民坐车过来放松片刻。
广场的上面是宽阔平整的河堤,夹在两条河中间,像是盘在水面上的长龙。站在河堤上面,视线非常开阔,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然的山水树木,心情也会变好,因此有很多居民喜欢绕着这条河堤散步、锻炼身体,还会边走边大声喊叫,练嗓子亦或是宣泄小情绪吧。
曾经,这条环绕型的河堤是更加原生态的,泥土香的地面上没有路灯,有的是堤旁的小石头及茂盛的绿草,清撤的河水和水面上的石头桥。那时的河堤在夜色的笼罩下显现出昏暗、隐藏的特点,阵阵清风是混杂着鱼腥味的清草香,踩在脚下的是夹杂着小石子的松软泥士地。
更具意义的是,这条河堤上留下了童年无忧无虑的嘻戏,摸鱼、游泳、趟河、烤螃蟹、野炊,也留下了青春期的羞涩,男女同学三三两两约在一起,滑旱冰、走吊桥、放烟花、许愿灯。熟悉的自然景色赋予了美好的回忆留恋。
家乡小镇拥有得天独厚的历史资源,是楚文化的发祥地,是三国故事的源头,这里曾孕育出和氏璧的千秋史话,如果能利用优势打造成旅游小镇也许更是一道有内涵的靓丽风景线。
我庆幸生长在这样朴实、慢节奏的环境里,有山青水秀的滋养,也有热情的亲朋好友及邻居,虽然一年年得小城人情风貌变化很大,很多熟人也都搬了家,松了联系,再后来用来维系关系的网线大都懒得连接了,但根永远盘在一起的吧。
开启写作之旅的第二篇。遇见是种缘分,透过冰冷的屏幕,感恩有你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