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你一定会觉得这句话庸俗到极致了吧。可是樊辰你知道的,这句话说的是我们,我们两个人最大的悲剧。我一生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我出生因所处陌生的世界不知所以而哭,还有一次就是遇上你却没能和你走到老。
我以为我会活得很洒脱,拿得起就可以轻松地放下,结果你是我生命里的意外。……我想我应该放手了,毕竟已经失去你了我不能把自己也弄丢了吧。”
-1 Nara-Ken
2014/07/13 日本奈良
你离开的第3年,我和泽韬来到日本奈良。
你最喜欢的花是樱花,最喜欢的动物是鹿。那么日本的奈良是最合适的地方。奈良公园的樱花美丽,满树烂漫,如云如霞的,出没的鹿温顺灵性。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听说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
突然很期待能够遇见你。
阵阵清风扑面而来,风里夹杂着淡淡的樱花香,风绕在身上的温度,暖洋洋。微光敏捷地穿过每片叶子之间的窄小的缝隙,落在地面留下金黄色的光晕。在奈良,因为有那些鹿的存在,让许多带着思念,期盼,祷告的人不期而遇。
所以那天的所有景色,都是为了遇见纪夏秋,她的脸像极了灵奚。
而世界上除了双胞胎以外,会因为老天的善良慈悲,让部分人的面容变得极其相似,他们相互没有联系也没有共同储存的记忆。能够遇到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且不是双胞胎的人,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嵇泽韬知道这可能是老天给的礼物,也可能是一个玩笑。可无论是哪种结果,他在心里很清楚地明白:世间本无两生花,那只是卡娜米雅岛上流传了千百年的传说。
纪夏秋,是暂居于日本的风景摄影师。最大的梦想是和爱的人长途旅行。
那天她正为鹿群拍摄,白色的钩针草帽子,鹅色的棉麻连衣裙,黑白色的帆布鞋。如果不是风吹掉了她的帽子,如果不是樊辰看见拾起它,如果不是彼此眼神交汇的瞬间,也许就是各自低头各自擦肩而过。
那样,所有的遇见就会变得更简单。
她接过那顶被拾起的帽子,对拾帽的男子道了声谢谢。微风和煦,阳光普照在奈良公园的每一寸墨绿色的草坪,上面点缀着片片樱花的花瓣,淡粉色的,粉色的。带着夏季原本的模样,没有所谓的目的,只有最开始的纯真。
纪夏秋拍过很多风景。高原雪山,辽阔无垠的蒙古草原,云雾缭绕的张家界,还是浪漫的伦敦雾都,但她最爱日本的奈良。在这里她遇见最美的风景,最驯良的鹿群。
还有她与爱情的不期而遇。
-2 Sakura
八月份刚到,奈良周边的的屋一下子热闹起来了。纪夏秋邀请樊辰和嵇泽韬来参加6号的灯花会。
“樊辰,纪夏秋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了吗?”嵇泽韬看着发在樊辰手机上的短信,对专注于写字的人说道。
“夏秋不是也一样邀请你去看了吗?说明我们两个是平等的。……”樊辰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很认真地说道,“而且…你我都明白。纪夏秋只能是纪夏秋。”
其实樊辰心里很清楚纪夏秋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他没有理由去接受。他想过,如果他和泽韬两人中任意一个和纪夏秋在一起,都会让彼此过得不开心。在樊辰的眼里,灵奚是灵奚,即便是再相似的两个人,也不是对方;即便是她天真无邪,生性乐观,但她只能是纪夏秋。
东京时间:8月6日晚20:15
纪夏秋第一次没有携带心爱的相机出门,她穿了那天第一次遇见樊辰时穿的鹅黄色棉麻裙,在奈良公园门口静静地等待。
嵇泽韬对灯花会没什么兴趣,早早地就睡下了。樊辰也没有去,他觉得就这样子不联系就可以让她死心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樊辰听到从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如流水般叮铃得好听。电话那头轻轻问着:“你出门了吗?还要多久才到?要不我去接你吧?”
“我没有打算去,你回去吧。”
挂断电话不久,樊辰听到了打雷声,然后倏地下起了大雨。他想起自己刚才在电话里的拒绝,便匆匆拿上一把伞跑了出去。泽韬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樊辰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我们,躲不掉的。”
老天总爱眷顾那些为爱不顾一切的人,却总会在最后一步开玩笑。
眼前的纪夏秋,淋湿的头发,湿透了的裙子。她满脸的倔强,在大雨里淋湿,让人怜惜不已。
她一直站在约定的地方等他。
他看到这样的她在心里莫名的烦躁。
樊辰走到夏秋的面前,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有些愤怒,却还是收住了怒气。
“下雨了为什么还不走?”他问。
她笑得像个孩子,不管身体怎么哆嗦。看着樊辰的眼睛。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等你。
那天雨停后,樊辰陪她去点了灯花。那东西跟孔明灯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孔明灯显得单调些,灯花更为丰富。它是将烛心拈成花朵的形状然后点燃,它不飞向天的世界,它在地上“花开花谢”。
夏秋告诉他,传说灯花开缘分来。她许下的愿望就是成就那天的佳缘。
他知道她梦想里的长途旅行指什么,他知道她想得到的佳缘,他知道自己是她以后的一个曾经。
2014/08/10 日本奈良
她和你很像,可惜只是长得像。
我没想过她会在大雨天里一直等我来,没想过她会把我当作她的佳缘,甚至没想过我和她现在变扭的关系。
但我想,我应该要清醒地知道,她是不可能的,我是不可以这么做的。
很快就要告别了。
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3 Glass
感情最怕有意识的撒手,盛水的玻璃杯最怕不经意的失手。
于你我从没有想过爱情,因为易碎且一点也不美丽。
“马上要离开了,决定在一起吗?”嵇泽韬从浴室出来,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樊辰握着素描笔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想起灯花会过后的日子里,他主动找过夏秋。
尽管只是随意地在公园散步或者是给那些自由的鹿喂食。
尽管是和她一起去一些店里吃美味可口的三文鱼寿司和樱花寿司。
尽管是两个人静静地在慵懒的午后开怀大笑地谈天说地。
尽管是他用不成熟的技术学着用单反相机拍摄她沿途的照片。
尽管是她趁自己不注意在自己脸上偷偷地一吻。
尽管是他蹲下身把她散掉的鞋带重新系好。
……
他必须承认那些天的记忆,是他决定留在心里的。
这些天他着凭借脑海里的记忆用素描的方式画出了两个人在一起发生的事。喂食,吃寿司,聊天,偷吻,系鞋带……他看着桌上的素描画,微微叹息,重新拿起画笔,沉沉地说道:“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嵇泽韬约见了纪夏秋。
…“我和樊辰要离开日本了。我找纪小姐来是来告别。”嵇泽韬开门见山地说出了约见的目的,“并且,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樊辰的。当然我并希望你知道那些事,但我尊重你的意见。”
……
那天晚上他看到纪夏秋脸上无望的表情,与灵奚走的那刻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差点以为灵奚回来了,差点以为纪夏秋就是灵奚。
-4 Limes
“你照顾好自己。给我一个离别的拥抱吧。”纪夏秋主动的张开双臂,微微笑着。
樊辰走上前,轻轻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字。
离开日本的前一晚。樊辰接到了夏秋的短信:
我知道你要走了,请务必来奈良公园见我一面。
“我已经知道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了。因为我长得像你的妹妹吧。当年看着你的妹妹在眼前死去,而我这张脸又像极了她。你面对我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对不对?刚开始我以为你爱你妹妹,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愧疚,没照顾好妹妹内心很自责吧。对不起呢,樊辰。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会爱上我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你一定会觉得这句话庸俗到极致了吧。可是樊辰你知道的,这句话说的是我们,我们两个人最大的悲剧。我一生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我出生因所处陌生的世界不知所以而哭,还有一次就是遇上你却没能和你走到老。
我以为我会活得很洒脱,拿得起就可以轻松地放下,结果你是我生命里的意外。……我想我应该放手了,毕竟已经失去你了我不能把自己也弄丢了吧。”
那天晚上樊辰很沉默,如当年自己的妹妹樊灵奚去世时一样沉默。
飞机从机场起飞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刻。
纪夏秋从文件袋里取出那一张张樊辰手绘的素描记忆。她看到最后一张,画的是她亲吻樊辰的那个片段。
在那张右下角用干净的字体写着:也许那一瞬间,我动了心。
-5 Light
所有的遇见都是不期而遇,也许我们曾经在某一个瞬间擦肩而过。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也许,我们还会再见。
附注:部分人物详见《只是梦一场,一别两宽》。相互联系又不相关的两个故事。
*以上故事为原创,如有雷同纯属意外;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一个写故事听故事的98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