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曦曦没有转过头，依然严肃不已的盯着他，好像他脸上停着蝌蚪大的苍蝇。

“真的呢。”

“说的很正确，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因为你独特的眼光赏你一吻。”

“谢谢娘娘。”于陌说完后自己把笑脸凑过去了。

人啊，想的太多就会没有结果。

“啪”的一声，苜曦曦一个巴掌按在于陌脸上，往后推去。

“考虑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她这才转过头，拿起烤鸡腿，轻轻咬开。

“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知道啊。”于陌身体发热，汗水从身体各处喷出。瞬间欠债一千，这可怎么办。他顺力把风扇头转过来，照着肚挤眼吹。可不，祸不单行，夹在宿舍桌子边的风扇爪蹼估计给自己的风叶震晕，或者给扭伤，一时抓不住，中暑掉地上，四分五裂，完全报废了。只有一声响回荡在宿舍和过道上空。

靠，去他妈的。滚，什么破玩意，二手的没一个好东西。他加了一脚，风扇往垃圾桶飞去。又是一声巨响。

声波在空旷的宿舍四处逃窜，来回摆动。如果用上夹逼准则，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等等或许能求出一个中肯的数据，说明今天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

“哎呀，太扫兴啦。”于陌不甘心的看着苜曦曦。“就一下嘛。”

“给你吃一口鸡腿吧。其它的不合理要求要看本姑娘的心情。”她嘴巴不停地嚼着。

于陌咬了一口鸡腿，一副战败的公鸡面孔转了回来，看着眼前一片枯萎的芦苇林，半句话都憋不出。脚下流淌着静静的“顿河”。

“如果你能回答我，你是什么，来自哪里，去往何方，或许我会打赏。”

“我？”疑惑不解。又是这个哲学问题，my god，能不能消停一点，吃饱撑着吗？研究这些屁大的事儿，能不能干点实在的。

“反正不是我”

“我就是我啊，不一样的烟火。”于陌轻轻哼起来。“一石三鸟，回答的不错吧。”

两个人大笑起来。苜曦曦油兮兮的嘴巴凑过来之后，反倒被于陌截下。要不是她在那嗯嗯啊啊的撒娇，估计气氛要尴尬的多。油就油吧，就当吃猪蹄好了。

大功告成之后十分钟，两人起身离开，顺着木栈道一路走出去。两边高高的芦苇，以前一定惊艳过世人吧，在不济也让游人停下来赞叹几声。现在带着倦容埋头歇去，繁华事散逐香尘，一切皆为过往。于陌心想，这么一大片的枯木芦苇，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肯定举行过盛大的死亡宴席，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一致的安静祥和。和人一样，莫不是曾经灿烂千阳，如今怎会荒芜离去。

“好了，我知道了，有事再给你打电话吧。”于陌心烦气躁的挂了电话。手机烫的能烙一块鸡蛋灌饼。关了机，接上充电器，拿起垃圾袋，把风扇和已经发臭的垃圾装起来，提到门口一边放着。在他出门口的一瞬间，宿舍跳闸了，没有理由，不知道是不是宿舍楼的老线路被热中暑而导致熔断器割脉自尽。反正跳闸了，手机自动开机了，电脑自动关机了。好像整个宿舍里的磁场发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诡异的超乎想象。

于陌端起脸盆冲了个冷水澡，而后开了一瓶凉水浴下的啤酒，咕噜喝完后锁了门提上垃圾出去溜达了。

兼职，跳闸，1000块，都他妈给老子滚一边去。

于陌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还有十多天才月末，怎么熬过去呢。本来够够的生活费，突然之间，回到解放前。

在外面晃到十一点，太阳落山不久，于陌才悻悻回去。两个舍友回来了，宿舍重新来电，他嘻嘻哈哈的恭维了几句话，便坐下来，从饮水机那接了一杯温水，一口喝下去。顺便假设了一下，他舍友和管姨唇枪舌战的场面，哈，多么电锯惊魂。

第二天早上，于陌吃完饭便骑着自行车到朝霞红街去面试了。说是面试，其实是上岗。不过在见到接待员之前，他在一个模棱两可的地方等了快两个小时，给面试官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人接。可把于陌吓坏了，这要是没能上岗成功，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幸好，晌午一过，打通电话了，于陌松了口气，当天就上岗，一刻钟都不能停下。真怕停下来就会没有工资，一没工资就要饿死似的。

“我现在就可以上班了。”于陌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之前做过销售，胆子大，嘴巴能吹，经验不错，表情和语气同步的诚恳，总之对于销售，他自觉得自己胜任的不能再胜任这份工作。感情，他想，这世间还真有绝对适配的工作。

摩拳擦掌，狠狠的卖它个几十部手机，狠狠的赚它一笔钱，再狠狠的去撸个串，最后狠狠的嘲笑下被某群体惯坏的畜生。想想就觉得美不胜收。生活愉快。

“那好，你今天先在这个店铺待着，好好学学店员卖手机。”说完后，他朝一个女生喊到，小A，你带他一下。

感觉像进了传销团伙。可不会要坐在教室里学习吧？我的天啊。

“好好学习。”他说完就走了。

于陌看着小A，微笑了一下，然后坐在柜台前面的凳子上假装看即将要卖的手机，假装在那学习。不过一会，脑海里又回想起和苜曦曦在桃花源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