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是一个大约有90多平方米的院子。原来的住户搬走的时候,院子里是空的,几乎没有种什么。只有一棵石榴树和几棵香椿树。我当然不愿意让它荒着,于是决定开辟出来。
春天来了,我翻地,买种,播种。小苗钻是钻出来了,可是黄黄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过了一段日子,小苗长起来了,可是还是那样的柔弱。浇水、松土,小苗的样子依然如故。后来,小苗渐渐地萎缩了,最后竟然枯死了。母亲从乡下来的时候说:“城里的土不好,没有养分,还有碱,是不容易种菜的。”母亲的话让我灰心了。于是院子里又荒芜起来。
小园就这样继续荒着,实在是很可惜。母亲再来的时候,我还是让她帮我想想办法,看看种什么不怕盐碱。母亲说:“种点向日葵试试吧。”于是我们家的院子里种满了向日葵。经过我一个夏天的照顾,向日葵茁壮成长。秋天,一个个小盘子悬在头顶上,黄黄的花蕊,挨挨挤挤地;宽厚的叶子,舒展着,风一来,摇来晃去,叫人想起乡下的青纱帐来。秋天,恼人的雨总是不邀自到。起初,小雨洗刷着向日葵翠绿的叶子,经过洗礼的叶、杆挺立的好象更直了。但是好景不长,几场大风大雨之后,向日葵都象醉汉一般东倒西歪了。收获的时候,多少还有点籽实,但想想自己的劳动,看看纤小的瓜子,心里郁郁的。
母亲再来的时候,我寻思着再也不种向日葵了。母亲说:“那就种些树吧。”从岳父家挪来一棵柿子树和几棵葡萄、无花果。几年后,小园里种得满满的了——石榴、无花果、葡萄、香椿、柿子都长得郁郁葱葱的。因为种在院子里,香椿树总是发芽很早,春天一到,花骨朵般的芽孢就鼓鼓地,膨胀起来,稍不留神,那芽孢就裂开来,舒展开了嫩黄的芽。不到一周,已经长成了中指那么长。性急的妻总是掐几枝炒鸡蛋。再过几日,芽子都长得更长了,于是就开始采摘,采下来,就分成一把把的分给左邻右舍,把这稀罕物和大家一起分享。五月是石榴开花的季节,火红的石榴花,映在窗前,在初夏的微风里,摇曳着,象一团团火苗。最热闹的要数秋天。金黄的柿子挂在枝头,沉甸甸地,发出诱人的光泽。摘一个,软软地捏在手里,用牙轻轻咬开一个小口,一吮吸,汁水就全都吸到嘴里了,那股香甜一下子就从喉咙里顺流直下了;紫红的葡萄,最好吃的当数“玫瑰香”,你别看颗粒小,摘一颗放到嘴里,那时你才知道什么是沁人心脾,那余香让人久久回味;要说最甜的当数无花果了,站在树下,拨开浓密的叶子,顺着枝桠看去,黑紫色的果子摇摇欲坠,轻轻的捏住柄一拉,就把果子捏在手尖了,剥开那层黑紫色的皮,露出的是白嫩的果肉,轻啜慢吮,那无花果的药香就真的缠住你的舌尖了。
今年秋天母亲来的时候说:“还是种树好,有花有果的,这地也得找到适合它长的东西才不会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