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我上小学了。
就在我家新盖的房子后面,有一间教室,里边的桌凳分成了两个部分。
分别坐了十来个一年级和二年级小孩子,也就是曾经在我国大部分地区都实行过的复式教学。
记得一年级上完,我和另外两个同学从教室的左边挪到了教室右边的座位上,也就算是升到二年级了。
在那个老师在两边轮流讲课的教室里,我被同学欺负了一次,那绝对算得上是校园霸凌,因为是其他所有同学合起伙儿来骂我一个。
就是因为我学习好,威胁到了我们班的“大姐大”的位置,她便造谣说我的语文和数学作业都有错题,老师竟然分别给我得了“100分”和“甲”,她们把我一个人孤立起来,集体冲我喊话,我哭着跑回了家。
我爸跑到学校去找老师理论,听说老师把他们都骂了一顿,但他们并没有给我道歉什么的,现在想来他们是欠我一个道歉的。
因为他们完全是出于忌妒,而且是群起而攻之,他们当时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到了我的心灵。
好在我爸出面了,无论怎样,爸爸出面去找老师,本身就已经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因为爸爸脾气暴躁,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耐心,而且总是不开心。他却能在我受欺负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给我带来了很多的爱和温暖。
爸爸只有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看到我的奖状才会喜笑颜开,见人就说“我家这个娃光会念书!”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除此而外,爸爸很少高兴。
记得有一次开学报名,学费涨价了,应该是超出了爸爸的预期,因为下大雨,爸爸背着我回家,拿着给我领来的新书,一进门“啪”地一声把书摔倒桌子上。
那一刻,我知道我上学让爸爸有压力,心里便有了深深的愧疚感。
上完二年级,我终于来到了村子中央的“完全小学”,那里老师和同学都很多,地方也很大。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成绩很好,老师们都很喜欢我,我也有了自己的好朋友。
九十年代初的农村小学,学校管理很松散,老师们都是我们村子或隔壁村子的,离得最远的老师,也就是五六里外的邻村的老师。
记得我小学毕业那年,来了一个师范毕业生,哇!好新鲜好洋气的女老师,可惜只在我们那里教了一学期就调走了。
在此之前,我遇到一位当地最有影响力、教的最好的老师,她对我很好,经常让我帮她改作业抄题。
那时候的黑板是水泥做的,常年不更换,只是用黑墨汁刷一刷,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写字很费劲儿。
我总感觉自己在黑板上写的字不好看,但是老师却经常让我出黑板报。
还要让我把自己的作文抄到黑板上,甚至后来已经不教我们了,还让我把自己的作文抄到他们班的后黑板上面。
老师对我的特别关照让我感觉自己挺优秀,同时也有一点不舒服,我希望自己被老师公平对待,不要让其他同学说我“假如去给老师拜年,我们拿两样,你就得拿六样或者八样!”
当时听着有一丝的骄傲,同时更多的是压力。
从那时起,我就种下了一颗种子:做老师的对学生一定要平等对待、一视同仁,因为偏心偏爱对那个你喜欢的孩子,不见得是好事儿。
四年级暑假时,去外地上学的哥哥给我买了几本《少年月刊》和一本《智力》,从此我疯狂地喜欢上了看书。
印象最深的就是借同学的《皮皮鲁和鲁西西》,实在太好看了!
经常是借过来一口气看完一本书,因为实在太稀缺了。
借给我书的同学,她们不爱看书,书是她亲戚家孩子看过不要的,而在我这里,就成了饕餮盛宴。
这些书最初的主人,后来和我在同一所初中读书,那是我羡慕的公主范儿。
就这样,我能懵懵懂懂地过完了自己的童年期,这个阶段能记得的故事就这么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