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
回到我们八岁那年。
小学一年级,我们懵懂,幼稚,天真。我是听老师话的乖乖生,你是爱调皮,爱打架的“捣蛋生”。班上的同学们都害怕你,不与你来往,而我们却成为了朋友。至于我们是怎么样开始有了交集,我已记不清了。
记忆中的你很爱玩。常在木棉盛开的季节里旷课去捡落下来的花朵,常在停电的时候偷偷地去敲白兰树下挂着的铁钟让老师误以为下课了,常捡起落下的白兰放在书本里让它自然风干,还常在你的书桌里用小刀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
那时候,我们的学校很贫穷、落后。没有先进的多媒体课室,也没有丰富的体育馆,有的只是几间长了青苔的瓦房,破旧不堪的体育室,还有几位身兼多职的老师……
每次上体育课,总会有一大群同学去争抢那几个脱了皮的篮球。每一次的争抢都像是一场“战争”,总有人输。然而,你每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都是手捧两个篮球,并乐呵呵地对我说:"给你一个喏"。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大概就是友谊了吧。那时候,我们常常打闹。你总爱笑我鞋子破了个口,而我也常说你衣服不好看。但是我们却从未在意过对方的言语因为我们都明白彼此并没有恶意。年少的孩子眼里总是那么清澈,没有太多的杂物参在其中。
后来,你转学了。我也再没碰过那个脱了皮的篮球……
时光荏苒,童年不再。自你转学后,我再没听过你的消息。本以为我们都会在各自不同地方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然而,生命的轮回里没有那么多的“我以为”……
智者不悲生者,不悲死者——因为生与死俱将逝去。 ——《薄伽梵歌》
18岁那年,在回乡的车上偶遇小学同学,她和我聊起了小学,聊起了你……“听说他去城里的时候,出了车祸,留下了他身体不好的母亲……”
我的脑子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嗡嗡地作响,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别过头,望着车窗外。不知何时天空竟下起了朦胧细雨,轻轻地打湿了玻璃窗,模糊了我的双眼,也模糊了过去的种种……
人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我想,这世间纵是有天大的挫折,只要你还活着,办法总会比困难多。不要埋怨生活给予了太多的磨难,也不必抱怨生命中有太多的曲折,跌宕起伏方显惊世骇俗的豪壮。毕竟,我们还都在,一切就都还好……
“就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年少去。” ——简嫃
岁月是无情的,它不在乎谁来了谁去了。身边的人在成长,事物都在更替。小学的那颗木棉被挖走了只留下了树坑,白兰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铁钟,当初被你刻满字的书桌也不知所踪……
身边的人都在向前走,向前看。而你呢?却永远地停留在了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