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

9度、10度的好天气,太阳慢慢移到当空,出去走了一圈,回到家,还是贪恋太阳,打开窗,靠着阳台,晒晒后背。小朋友也把高的矮的凳子搬到这片阳光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又忙她的十字绣。

南方人喜欢晒被子,只要是好天气,勤快的主人早早就把户外晾衣架挂满,抱着阳光的味道,一定是会睡得很香吧。记得小时候妈妈也爱晒被子,门前两棵树拉一根绳子,全家的被子衣物搭上去晒,我们则围着被子追跑打闹,被子衣物被我们撞的来回荡漾。再后来,门前是一年四季尘土飞扬的大马路,晾晒挪到院子里,院子里的阳光被房屋拦截,场地不够孩子们玩耍,在家的孩子们也不爱聚在一起玩了。

平常的日子,早出晚归,很少去感受太阳,顶多也就是午间在走廊的窗口呆站几分钟吧。很是怀念几年前的办公室,远离核心,远离矛盾,背后是整一面墙的玻璃窗,冬天不用开空调,每天在暖洋洋的阳光里,闲适的有活干活、没活看书,跟一位年长的搭档就在这铺满阳光的窗边聊了好多天。

最近放寒假了,拖着小娃工作日午饭后到楼下居民小区溜达一个来回,这个小区看上去应该都是大户型,一层两户,每家前前后后至少三个大阳台,真羡慕呀,有风的时候,空气里能闻到洗衣液的余香。朝阳的阳台挂满被子、衣服,背阴的阳台整整齐齐码着香肠、咸鱼咸肉咸鸡咸鸭,房间的阳台摆弄着花花草草。我俩绕着这满满生活气息的小路,晒足太阳,微微出汗,再手挽手返回。

为过年清洗、晾晒,无论南方北方,都一样。以前在老家,年前妈妈总会安排一到两天大清洗,最早是挑水回家洗,后来把衣物和盆子水桶运到水井边去洗,再后来家家户户都有了水井、洗衣机,把洗衣机拖到太阳底下,洗刷晾晒。再后来,我回家的时候就看不到她清洗了,因为最早是除夕回去最迟是初二回去,要么就是过年不回去。

今天这阳光真好,除了鞋子没干,其他衣服都已经晾干了。我在窗边不知不觉呆了一个半小时了。晒着太阳,脑中浮现出这样几个场景:

很小的时候,外公眯着眼睛在太阳下晒暖,剥好的瓜子仁放在他膝盖上,我们凑在他腿边,等着去抓过来吃;

年前妈妈带着我们在太阳下清洗晾晒,大洗衣盆装满刚从水井里抽出来的水,一个又一个盆子和水桶排在旁边,马上要去扯起来的晾衣绳;

上大学以后的每次冬天回家,门口晒着太阳等我的家人;

春节走完亲戚回来,门口晒太阳的父母。挪来几个凳子,加入他们,沐浴在这冬日暖阳下,看孩子们满地追跑玩闹;

小朋友上幼儿园时候,老师冬天带她们晒太阳,常常发来暖阳下她们的照片。

......

去年重新装修房子,把书柜和小朋友的学习桌放在了家里唯一一处可以晒到太阳的窗口,阳光洒到书架上、照在后背上,俯首看书,抬头看天,站起身,窗外就是从小看到现在的大香樟。我俩很喜欢呆在这个区域。

楼下新开一家长者护理中心,留意到有一块大区域的阳光房,真是不错。

人心最喜欢阳光。尤其是冬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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